2012年8月18日 星期六

精靈守護者 第一章 寄生在皇子體內的事物 1 開始逃亡


喝掉最後一滴酒,巴爾莎滿足地鬆一口氣。
(不過,真驚人呢。)
這裡是二之宮的宮殿。雖然救了皇子,但巴爾莎是比平民更低下的外國人。正常來說給了一筆可觀的獎金後雙方再也不相干。其實在事件之後,隨從為了一會兒交獎金巴爾莎,詢問了她的住宿,然後她和皇子的隊伍分道揚鑣。
巴爾莎在寄宿地點安置好後使者就來到了,但並非直接給獎金巴爾莎,而是邀請她到第二皇子母親二貴妃的行宮,待一會才給她。
面對這一輪大龍鳳,巴爾莎也不是對世情一無所知。皇室和皇族對一介草民如此隆重其事,定必有不可告人的內幕。希望不是什麼麻煩事啦,雖然這樣想,但拒絕他們的招待是相當無禮的事,到時反而會變得更麻煩。巴爾莎無可奈可地接受招待,但二貴妃的款待卻出至真心。
在這<新龍勾皇國>中,稱為神的子孫的皇帝聚了三名妃子。第一皇子是一貴妃所生,第二皇子則由二貴妃所生。現在的皇子只到第二皇子,三皇妃還未能誕下龍裔。雖然聽過以上的消息,但這都不過是高高在上的人的事情,巴爾莎除此之外的事就不認識。
二皇妃一定很愛二皇子吧。雖然是在行宮的<下之間>,但仍在房間放了大火盤,巴爾莎一次也不開口詢問,享用著各種的食物。
在這國家傳說中,如皇族的人看到下賤的人,光是用眼神就可以毀滅他。因為皇族是神的子孫,一雙眼睛蘊藏著神力。這種力量不是一種意識,而是如水向下流的自然反應,沒抵抗能力的賤民一定會受傷。
所以雖然說是招待,但未見到二皇妃出現,她對第二皇子的侍從長由衷地感謝。
巴爾莎陶醉於美食和各色玻璃杯內的美酒。沒想過被毒殺的風險。如果有什麼原因要令自己封口的話,決不會特意在別人面前邀請進宮。反而派刺客到住宿地點,然後假裝是盜匪襲擊,這方法更簡單直接。
用油煎炸,滋滋作響的肉汁淋在雞肉上,還有用牛奶烹調的汁民令巴爾莎大塊朵頤,但她對侍從長說
「真美味呢。──不過這都是和我這種下賤的人身份不符的食物。」
留著整齊白鬍子的侍從長低下搖頭。
「怎會呢,作為拯救皇子殿下的獎償,這種程度也絕對不足夠。皇妃希望您今晚能在這樣悠閒地過一晚,望您能答應。」
巴爾莎稍稍皺紋。
「不,我再接受你們的好意,反而會不好意思。你們請我吃一頓我已經很感激,請你這樣告訴皇妃。」
「不,不。」
侍從長像告訴巴爾莎不要太堅持一樣,走過來拍一拍她肩膀。
然後用快速而微細的聲在巴爾莎耳邊說
「──請您重新考慮一下,無論如何也請您答應。求求您,請在這裡待一晚。」
侍從長變回普通的聲調
「這行宮的溫泉可算是一流。可以將您一生的疲勞一掃而空。」
巴爾莎低下頭,看來只能答應這個要求。
就如侍從長所說,這裡的溫泉實在是極品,是利用陶器造的長筒將附近的泉水引進來。巴爾莎從這個毫不節制使用大量大理石而造的豪華溫泉屋,看著被庭園包圍的外圍溫泉場地。感到外面的寒風吹過來,馬上鑽到溫泉內的話,一股難以言喻的溫暖感覺徐徐出現,實在是至高無上的享受。
溫泉的白色蒸氣混和在夜氣中,庭園到處到有徹夜不滅的火光,在這撲朔迷離的燈火下,紅葉隨風搖動。抑天觀望,是滿天的星空。
(事情到這地點,只好隨遇而安了。)
離開溫泉後,穿上放在竹籃的新內衣,然後披上殘舊的旅行服。旁邊的侍女一臉難色。
「那個,新的衣服在那裡......
巴爾莎微微一笑。
「啊啊,謝謝妳。不過睡覺的時候穿習慣的衣服比較易入眠。特別在這宏偉的地方,有點擔心會睡不著呢。」
侍女苦笑一下。
「況且,雖然這衣服很殘破,但我不是只有這一件哦。我有準備另一件清洗更換的。」
侍女帶領巴爾莎走過長且昏暗的走廊,到達睡房。睡房四壁都是以金線銀線編造的錦繡拉門。打開看看,這四道拉門後都是同樣的房間。在比地下稍高一級的竹墊,床舖已經整齊地擺放好。
巴爾莎看到自己的短槍和行李都放在床的旁邊,然後寬衣解帶,將身子裹進綿被,放鬆地伸展身體。柔軟的寢具,真舒服。
(這個呢,真是的,就好像在雲端一樣。因為每晚都睡在這裡所以他們被稱為雲上人吧。這是一生人難以再次享受的愉悅呢,雖然不知能持續多久。)
巴爾莎的膽色超於常人。在白天的疲勞和溫泉的功效下,巴爾莎徐徐入眠。
普通人的睡眠是時深時淺。當醒來時不是正常的狀態。可是巴爾莎的睡眠如入谷底,是深度的睡眠,醒來時一下子就能清醒。這時因為小時候的修行,令身體變成這樣。
巴爾莎醒來時正值深夜,是因為他感覺到有人的氣息。不是從走廊,而是從入面房間傳來人的腳步聲。雖然腳步很小心,但從腳步聲來判斷,是行外人的走路方式。巴爾莎站走來。
「巴爾莎。」
在拉門的另一邊,傳來微小的聲音,令人驚訝的是女子的聲音。
「我起來了。──請進。」
拉門打開,有拿著銀燭台的人影,連同一個小小的人影進來。在難以依賴的燭光下看到少年的樣子,巴爾莎敢不住張大眼晴。
(什麼,不會吧。)
不可能看錯的。那樣子,是白天在河川救起的少年。
「第二皇子,殿下?
在四目交投的一瞬間,就算是巴爾莎也忍不住想眼睛會不會毀掉。不過,這沒有發生。自己看到的,不是有雷電般神力的眼睛,而是疲倦不堪,睡眼惺忪的眼睛。
…..哀家擔心了一會,但看來沒事了。不愧是如傳言一樣堅強的女子。就算是一直的看著哀家,也不怕眼睛被毀掉。」
在巴爾莎面的細小的女子,應該是二皇妃了。正打算扮好姿勢行禮,皇妃開始輕輕細訴起來。
「昨天幸好你救了皇子一命。──哀家也一樣,前往山麓離宮的途中,對那條青弓川感到害怕。妳居然能從這麼高的吊橋跳到水中。雖然四個隨從也跟隨跳下,有一個抓著下流的岩石,但其他都失蹤了。」
(真悲衰……)
巴爾莎合起雙眼。那個狀況下,如果不跳下去就會被追究不救皇子的責任吧。──巴爾莎對這些無法選擇的人的死感到無比的嫌惡。
「妳一定在想,到底是什麼原因,我們二人深夜來這裡。妳一定覺得很奇怪吧。……巴爾莎,抬起頭來,讓哀家看到你。」
巴爾莎順應她的意思抬起頭,看著皇妃。然後內心傳來一陣衝擊。仔細看清的話,這個還略帶少女印象的臉孔,就如病人一樣蒼白。皇妃的眼睛,浮現一陣靈光。
「啊啊,果然是如侍從所言一樣的臉孔。侍從的謠言早已傳到內堂的侍女,然後傳到哀家的耳邊。拯救了皇子的女人,雖然是女兒身但卻以救人來經營生計。<短槍的巴爾莎>這名字,在這一行業無人不知。雖然長得像岡巴魯王國的人,但經常浪跡天涯,所以精於多個國家的語言,以短槍手的身份,救了無數人的生命。……是這樣吧?」
巴爾莎向下望。
……被說成這樣真是抱歉。這不過是過份誇張的謠言。在我們平民的語言來說,我是保鏢。即是受人錢財來保護人的工作。」
皇妃點一點頭。
「換言之,若向妳付錢,就可以命令妳救人吧。」
「呃,不,那個」
巴爾莎一陣語塞。
「嘛,簡單來說就是這樣,不過我不保證一定會救得到。」
皇妃臉上出現一陣陰霾。
「這樣很奇怪。賣的東西和買的價錢價值應該一致,不譜民間生活的哀家也知道這點。你賣的是救人的能力,那麼就能給妳一定救得到的金額。」
突然覺得好笑。──這皇妃意外的堅強呢。
「就如您所言。所以當我無法保護要人的話,我絕不會收一分一毫。」
皇妃戚起眉頭。
「為什麼?因為工作完結才能收酬勞嗎?
「一般護衛的工作會先收一半作訂金,待工作成功後再收另一半,但我現在要說的不是這個。──當我的工作失敗的話,同時也代表我已掉了性命,我想說的就是這個意思。」
皇妃好一回兒沉不作聲。
「為何,為何連性命也不顧,亦要繼續這樣的工作維持生活?
「──非常抱歉,如要解釋我的身世故事,恐怕要說到天亮。」
皇妃嘆一口氣,看著依在拉門睡覺的兒子。
巴爾莎在猜想皇妃的依賴,就是要她作皇子的保鏢。大概是因為宮中有不穩定的因素吧。因此憂慮兒子安全的皇妃,要和皇宮毫無關係的自己成為皇子的保鏢。
對皇妃來說,自己是未見未聞,一匹全新的馬,巴爾莎冷靜地猜想。對這遠離俗世居於深宮的皇妃而高,跳下急流拯救皇子,可說是妙不可言的技巧,甚至是神技。所以當她得悉巴爾莎救了皇子,她就一腦兒想著這個可能性。
自己必須明白這一切都是幻想。自己不過是一個普通的保鏢,對於宮中的紛爭,是沒有插手的的方。
可是,皇妃現在要說的,遠遠超過巴爾莎的想像。
……哀家已做好覺悟,今晚過後哀家要和這孩子永遠分離。」
皇妃口中沈重的語句令巴爾莎感到非常意外,反射地抬起頭來。
「有人看上這孩子的性命。昨天橋上牛車的暴亂,一定不是偶然。半個月前,皇子入浴時溫泉的出水口的岩石,不知為什麼崩塌了,大量的熱水就水筒中噴出。幸而皇子被浴堂的污穢滑到,只有脖子和耳邊受輕微燒傷,不然的話定必全身受火傷,性命堪然。」
「──請容許我說一句話。……那些不都是意外嗎?
搞不好會激怒她,但皇妃好似很疲倦,只是輕輕嘆一口氣。
「大家都說是意外。這是因為大家都不知道這孩子性命被看上的理由,才能這樣說。」
燭台上的蠟燭吱吱作響。
「兩個月前在山麓離宮,這孩子晚上好像夢到了夢魘。即是夢見奇怪的事物。每晚,每晚也做同樣的夢。……可是,當他醒來時,卻記不清夢到何物。只是有一種強烈的感覺殘留心中。」
面對欲言又止的皇妃,巴爾莎追問下去。
……是怎樣的感覺?」
「那是──想回去,這種感覺。」
「想回去?去哪?
「某一個地方。無人所知的某一個地方。如令內心搔癢般,強烈地,想回去的感覺。還有,在晚上無人的情況,會來回地渡步。這個情況傳到皇帝的耳邊,命讀星博士到離宮調查。」
<讀星博士>,是深知構成這世界和那世界的真理<天道>,駐守在星之宮的博士,巴爾莎至少也知道這一點。
「叫蓋凱的讀星博士聽過了皇子的話,開始派人守夜。……那一晚,發生了驚人的事。」
皇妃的唇在抖震。
「大家也睡不著,哀家也是,晃來晃去的到了半夜。突然哀家清醒過。雖然哀家是清醒,但身體完全不能動彈。哀家拚命將頭轉向皇子,卻看到不得了的事情。皇子的身體泛起青白的光,而且像脈絡一樣震動。皇子的身體就如蛹,中間有某種生物在寄宿。
此時聽到某種聲音。是讀星博士,雖然到抖震,但口中仍念念有辭地詠唱。
哀家看見讀星博士在皇子頭上揮動光刀,衰家渾然忘我,用盡全身的氣力喊了出來。突然,光漸漸消失了。這就跟夢醒的感覺一樣。一瞬間物件的聲音和夜間的寒氣回復過來,那一段時間好似什麼也沒發生,什麼也感覺不到。皇子安然地在睡覺,哀家覺得自己作了一個夢。
可是,這不是夢,證據是讀星博士如泡了一場澡一樣全身流汗,然後瞪著我。
……瞪著皇妃大人你?
皇妃咬緊牙關。
「那男子,做了不得了的事──說了不得了的話。可能是因為自己軟弱的一面被看到為恥,那男子,那男子……
皇妃雖然在抖震,但不久終於說出來了。
「他指著皇子,問這裡睡著的人是否真的流著皇帝的血!
「為什麼?
皇妃怒視著巴爾莎。
「為什麼?哀家自己也想知道。無論哀家怎樣問,讀星博士也不肯說。他只是不斷重複如果皇子真的流著皇帝的血,那種東西定不會依附在他身上。若問那東西是什麼,他只是一味搖頭。然後看著哀家說到,在此睡眠的人,不久便會死去。」
皇妃終於忍不住飲泣。
「哀家對於想也不想如何救皇子,反而預言皇子會死亡的行為相當憤怒。接著讀星博士說若真的是皇子,一定安然無恙;若真的是皇子,定不會讓那種東西附身。這等於是狡辯自己不是預言皇子的死。」
母親高昂的聲音,令昏昏欲睡的皇子醒過來。他對發生什麼事毫不知情,只是幫哭泣的母親掃背。
皇子轉頭看著巴爾莎,狠狠地瞪著他。那一雙眼睛實在和皇妃太相似了,又不可思義的帶一分悲衷。
「你豈敢對母后無禮!」
「殊。」
皇妃輕輕地掩著皇子的口。
「不是的。你醒得正是時候。查穆,我是拜託這位大人拯救你的性命啊。」
就算是巴爾莎,感到自己將無可選擇地接受一切,也不禁流出冷汗。
「不,請等等,皇妃大人……
「等等,請聽哀家說到最後。」
叫查穆的皇子驚訝地看著母親。他從未看過母親有事要拜託一介草民。
「查穆你也仔細聽好。──雖然要聽這番話你還太小,不過只能讓你在今晚這時刻知道,請你銘記於心,知道嗎?
查穆像被母親的氣勢壓到,慢慢地點頭。
「讀星博士的話,哀家日而繼夜地思考著。最後我終於明白了。讀星博士是不了解內情。看來博士也不知道寄生在皇子體內的東西為何物。所以他要說的是這樣吧。在查穆皇子體內寄生著可怕的東西,若放著不管的話不久便會殺死皇子,是這個意思吧。然後,明明白白地說的話,若是神之子,流帝王之血的人,決不會被此物附上──若被附上,那人決不是皇帝之子。這是讀星博士想說的事。」
「我不是父皇的兒子嗎?
皇子張開骨碌碌的眼睛看著皇妃。皇妃靜靜的,語重深長地說。
「我對天地神明發誓,你是皇上與我的孩子。」
然後皇妃望著巴爾莎。
「只有這點哀家是肯定的。那樣的話,那必然有一股連讀星博士也不知道的力量在皇子體內運行著。哀家秘密地向王都最有名的呪術師寫了一封有關此事的密函,不單是為了皇子,也是為了解決一個謎團。」
「那呪術師的名字是?
「是叫陀珞烗的人。」
「呵,你居然能找到他。那個人就如風一樣飄忽,很難捕獲他的身影。」
皇子還是不能接受。他是第一次看到有平民用如此口吻跟皇妃說話。巴爾莎對他微笑,他就轉去另一面。…..真不討人歡喜。
「他的力量可靠嗎?
「嗯,是我認識當中最厲害的。」
皇妃的臉稍為放鬆一點,嘴角還有一絲笑容。
……不論如何,那呪術師的回應是,
 ──那東西為何物,這不好說,假如是在很久很久以前已被消滅的事物,有種說法是當宿主死亡是,寄宿的東西也不能存活。宿主能活到夏至的話,保護寄宿的東西的生命,那麼宿主亦可得救。──
  就是這樣寫著。」
「就只有這些嗎?
皇妃點頭。
「的確只有這些,但只有這些也已經充滿謎團。哀家想詳細問清楚一點於是再次寄出密函,但當時陀珞烗已離開王都,不知往什麼地方去了。不過至少出現一點點的希望,哀家很高興。」
皇妃的眼睛又再次變得昏暗。
…..可是,過了不久皇子就遇上性命攸關的意外。哀家察覺到了,讀星博士所說的,另一種可怕的意思。」
皇子緊張地握緊拳頭。
「若皇子被某種可怕的東西附上私傳閒傳開,作為神的子孫皇帝的威信定會受嚴重打撃。……所以皇帝可能會在公諸於世前,利用假裝的意外將皇子殺害吧。」
「父,父王?父王他!
皇子發出顫抖的聲音,皇妃緊緊地抱著他。
「你不能怨恨皇上。皇上實在是別無他法。若施術拯救你的話,定會百密一疏的有人將秘密傳開。這樣的話再不是你個人的事,而是這個國定能否安定存在,更甚的是皇上威信之虞。皇帝不能做任何事去救你啊。……只要你是皇子,皇上就必須將你殺掉。」
皇妃最後的語句在抖震中消失。房間內充滿沉默。
嗚咽著喉嚨,強忍抽泣的年輕皇妃看著巴爾莎。
「哀家仔細想清楚,然後下定了決心。昨天看到頭髮濕透,臉色慘白的孩子。……哀家,很希望這孩子能生存下去。就算是斷送皇族的身份,只要生存下去,就能體會到各種的滿足和快樂吧。會經歷戀愛,會有成為父母的喜悅……。若想到這孩子能如此生活,即使不能再見面哀家也能忍受。與其看到這孩子的死況而悔恨,不如遠遠地,遠遠地思念他。現在就是實現的機會,沒有其他選擇。
 巴爾莎,妳是一個很強的人。哀家會給予妳下等草民一生也無法得到的報酬。所以請拯救他──守護他,代替我,給予這孩子幸福的一生。」
皇妃溫柔地扶起查穆,然後拿出兩個柔軟的袋子。皇妃解開用豪華錦緞所造的袋,在蠟燭微弱的燈光下,可以看到一個袋裝了金幣,另一個袋裝了真珠,在燈光下璀璨閃爍。
皇妃用驚訝的眼神看著巴爾莎。巴爾莎面對如此珍寶,居然不為所動,面不改容。
…..皇妃大人,我之前說過,如果失去性命,什麼珍貴的寶物也收不到。──恕我直言,您這樣的行為實在太卑鄙了。」
皇妃露出難以致信的表情,臉色變白,憤怒令她全身抖震。
「居然說卑鄙,這是什麼意思?
「我救了皇子殿下的命。可是所為回禮的讚美居然會令我失了性命,不是卑鄙是什麼。」
「沒有人說過要取妳的性命!
巴爾莎正面看著皇妃。
「不是嗎?我是身份低微的人,被召到是不可能不來。皇妃大人妳要和我說話,我是不可能不聽。要不就為了實現皇妃大人的願望而死,要不就拒絕您的要求而受死,只有這兩條路可行。任何一條路也代表我只得死得不明不白。」
雖然感覺到皇子在瞪著她,但巴爾莎一律無視,繼續看著皇妃。此刻正值生死關頭,儘管是無禮,但這也是巴爾莎現在的心情。
「原來如此──哀家的確卑鄙。」
皇妃慢慢的說。
「不過,哀家沒其他選擇。就算你說哀家卑鄙也好,什麼也好,只要救到皇子,怎樣也可以。──巴爾莎……
皇妃咬緊牙關說到。
「沒錯,妳已知道這個秘密,不可能白白地放妳走。要不在這裡領死,要不守護皇子,帶著這些珍寶尋找一絲的生存希望…..妳的選擇是什麼?短槍使巴爾莎哦!
巴爾莎笑了,是一個乾笑。
「在我後面有三個人。走廊有三人。妳後面有三人。妳可使喚的人真少呢。皇妃大人……只要有一個人動,我就會用我的短槍刺穿皇子。不要亂動哦。」
巴爾莎拿起她的短槍。她趁皇妃和皇子不為意間,將短槍弄上手。房間的周圍都充滿殺氣。
皇妃咬著唇,看著巴爾莎。
「這些寶物,還有皇子我要拿走了,皇妃大人。」
……!」
「來吧,快點。早上來到就逃不掉了。如果要我們二人平安,請用黑布包著皇子的臉。然後告訴我安全逃生的路。──還有,當我們到達逃生的路,請一把火燒掉皇子的寢室。請裝成皇子又作同一個夢,結果引火自焚就好。因為火勢蔓延得太快,無法拯救皇子。──皇子最後也無法躲過死亡的預言。不這樣做就無法逃走。就算有人開始懷疑痕跡中無法找到屍體,那之前的時間足以決定我們的生死。事情的成敗就看皇妃大人您的演技了。」
皇妃啞口無言地看著巴爾莎。巴爾莎的笑容將陰霾化開。
「妳……
「我只是稍稍裝成胸有成竹而已。我不可能選擇在這裡死掉吧。我是保鏢,皇子我收下了。那麼,快點!」
這行宮不可能全部是自己人,儘可能不要讓太多人知道,因此所有的調配稍為花多了一點時間。命運實在是千變萬化,巴爾莎抱著呆若木雞的皇子,順著指示,走出離開山谷的秘密通道,此時黑暗已變成昏暗的藍天。黎明前的寒氣如劍刃包圍著二人,呼出白色的氣息。
從遠處聽到零星的人聲。雖然不知道說什麼,但吵鬧聲越來越大。被黑影籠罩的行館一角出現微小的光,不久看到如朦朧燈火一樣的火炎。
巴爾莎背著皇子小小的身驅。起初皇子會反抗,但漸漸老實起來了。
「你看吧,所為皇子的你已經在這一場火中死了。──當天一亮,你就不是皇子,只是普通人查穆,你好好記著吧。」
皇子咬緊的牙關中傳來嗚咽的聲音。
「人的命運是不能預測的。只要活著的話,總有一天能與母親相逄。死掉的話一切都完了。──你明白嗎? 查穆。」
查穆強忍著嗚咽抬頭看巴爾莎,然後胡亂一把的抹去臉上的眼淚,輕輕的點頭。
(這皇子倒有點骨氣。)
巴爾莎微微一笑。接著輕輕推查穆一下,踏進作為逃生路,充滿硫黃味道的泉水排水口。

2012年7月18日 星期三

精靈守護者-序章 救出皇子


精靈守護者  序章 救出皇子

巴爾莎在橫渡鳥影橋,而皇族的隊伍,正在上流的山影橋經過。巴爾莎的命運卻因此改變。

鳥影橋是給平民用的簡陋橋樑,所有的木板都破爛不堪,在隙縫中看得到青弓川的流水。平常也不是什麼令人泰然的風景,今天因為長期秋雨的關係令河水上漲,混濁的水翻起白浪,洶湧的河水令人生畏。
穿著殘破衣服,架著用布袋包著槍頭的短槍的巴爾莎,眉也不皺地橫過搖擺不定的鳥影橋。
巴爾莎行年三十。雖然個子不算大,但柔軟的身體有著滿身肌肉。她束起又長又乾的頭髮,沒化妝的臉長期被日照,已經看得出幼小的皺紋。
不過,當別人第一眼看見巴爾莎時,一定會被她的眼吸引吧。她漆黑的瞳孔有著驚人精氣。看到她略大的下巴和雙目,不難看出巴爾莎絕不是簡單的女子。──然後,有武術根底的人看到她,定必感受到她是相當的好手。
巴爾莎度過不堪吹拂的橋時,偶然看一眼上流的橋。
附近聳立的山峰被滿山的紅葉染得一片通紅。那紅葉之下,有一台金光閃閃的牛車,雖然有二十個隨從守護慢慢前路,但從這裡看來不過是小小一點。
在西斜下,掛在牛車上的錦繡,金器反映著日光,緩緩前進。牛車車頭的紅色旗幟,表明了車內的人的身份。
(是第二皇子的隊伍。看來是從離宮回首都的途中。)
巴爾莎站著看那邊的隊伍。這樣的距離,就算不下跪也不致犯罪。此時,西斜的夕陽落到自己的背後。在逆光下巴爾莎的身影連一點也不會被看到吧。山影紅葉下的隊伍就如圖畫般美麗。
巴爾莎並不是在這國家出生。她有著絕不會忘記的理由,令她對王或皇帝一類的人物沒一丁點兒的敬意。她現在只是著迷於如畫一般的美麗景致而已。
然而,這時發生了意想不到的事。牛車走到皇室專用堅牢的山影橋的中段,突然牛狂飆起來。牛扯開隨從拉著的疆繩,開始亂動,向前,向後地角頂蹄踢,完全失控了。隨從們無法阻止,牛車大動作地打橫翻轉,當中有一個小小的人影被拋到空中。
掉向河川的人影手腳不斷擺動.....這一瞬間,巴爾莎放下身上的行裝,脫下上衣,用繩索緊緊地綁著槍頭,使勁將短槍拋到對岸。短槍一直線的飛到對岸,深深地刺進岩石間的地面。三,四名隨從追上皇子到橋邊,看著皇子的身影,而巴爾莎則拿穩繩索,跳到濁流去。
受到仿如撞向岩壁一樣的衝擊,巴爾莎一剎那呼吸困難,意識漸漸遠去。巴爾莎與濁流激烈地對抗,勒緊繩索,爬上手邊的岩石。整理一下濕透的頭髮,聚精會神地視察,看到一個小小的紅色身影流過。浮浮沉沉,當看見紅色身影的小手,那東西又沉下去。
(給我昏過去。拜託,給我昏過去啊。)
巴爾莎在自言自語,她找到那身影後,又再一次躍到激流中。她逆流而上,待在皇子將會流過的地點,河水不斷地湧過來。那是幾乎是切開身體的冷徹之水。耳朵裡傳來水咕嚕咕嚕的嗚叫。在混濁的水流中,幾經辛苦終於看到皇子紅色的衣服。
伸出的手抓到了皇子的衣襟。
(不好了!)
就在這一瞬間,奇妙的事情發生了。眨眼即逝的一刻,就這短短的一刻,巴爾莎覺得自己的身體輕了很多。如此洶湧的水流停止,連聲音也聽不見,任何地方也被透明的藍色空間包圍與停頓。只有皇子的身子能清晰可見。在搞不清發生何事的情況下,巴爾莎再次抓住皇子的衣服。
抓到了,就這樣想時,強烈的衝擊湧過來。難道剛才的只是一場夢嗎?激烈的水流令身體如葉子一樣任意擺佈。
巴爾莎出盡全身的氣力將皇子拉近,用繩子綁好。在冰冷的水中,用一雙無力的手,居然做到這樣可算是奇蹟。巴爾莎首先用繩子將自己拉上岸。雖然身體累得快要四分五裂,但她一下一下的卷起繩子,將動也不動的皇子拉上來。
被救上來的皇子,臉色一片蒼白。他約十一,二歲。幸運的是他掉下來時就昏掉了,沒太多水流到肚子。巴爾莎向他呼氣,用復生術為皇子搶救。最後,隨著幾聲咳嗽聲,皇子呼吸恢復正常了。
(哎呀哎呀,看來撿了一條命呢。)
巴爾莎一聲嘆氣。不過,此時她還不知道,這只是一切的開始而已。

2012年3月4日 星期日

東之伊甸 第十一章 越發延續之東 (完)

嗚哦~~~~~~~~~~~~~嗚哦~~~~~~~~~~~~~~~~嗚哦~~~~~~~~~~~~~~~~~~~~~~~!!

就如狂怒的雪山在叫囂,尼特族的叫聲更帶一分悲壯。背著這些申腰狂嘯的雄叫,平澤他們離開酒吧。走出大堂,拐幾個彎,面前的走廊有一至十號的劇院大門整齊地排列著。鋪滿地下的絨毛地毯畫上了幾何圖案,天光的支形吊燈亦相當豪華,就像高級酒店一樣。在左右對稱的隔音空間行走,時間和方向的感覺都變得歪曲。即使如此,平澤他們沒放慢腳步,一直走過走廊。
平澤他們要走向控制室。在控制室能看到全部劇院,不是用電影相關工作的人,也很難察覺到這裡隱藏著控制室。平澤為了查證瀧澤有沒有古怪,將權利書和設計圖仔細看清楚,所以毫不困難就走到控制室。
去了偵查的春日,一回後也和平澤他們會合。
「一樓已經被入侵!他們上來這裡只是時間的問題!
平澤的面一臉陰沉。
這時收到小未的電話。
<一臣? 瀧澤果然不是騙子啊。>
小未開始說起和咲一起聽到的事實真相。首先從Noblesse手機開始說明,然後是早上八時發射六十杖飛彈的事,接著說到接收了Noblesse手機的瀧澤所卷入的事件。
「你的意思是說瀧澤的手機是可以達成任何願望的魔法手機?
單單聽過是很難相信──不過,到目前為止瀧澤不可思義的行動大概可以說明──認真思考小未一言的平澤這樣說到。
<跟瀧澤說話的人是這樣說,我們只好相信吧!現在首先要調查一下內褲傳來的資料!我找不到他啊。>
「知道了,我們試試。不過妳們不要來豐洲了。」
<咦,為什麼啊!?>
「失蹤的一群尼特族,為了尋找瀧澤走進購物中心了。」
<咦咦!?>
「這裡也要完蛋了……。」

嗚哦~~~~~~~~~~~~~嗚哦~~~~~~~~~~~~~~~~嗚哦~~~~~~~~~~~~~~~~~~~~~~~!!

尼特族在咆哮,從聲浪來判斷,距離應該不遠矣。
「平澤!
抱著小柴犬的大姐催促著。
「抱歉,等等再聯絡!
中斷了和小未的對話,平澤他們進入了控制室。立即關上大門,用抖震的手上鎖。控制室就像夜晚的醫院一樣昏暗,綠色的指示燈照著油毡的地下。
「這裡躲著沒問題嗎?如果他們是瀧澤的同伴……
大衫細耳聽聽尼特族們有沒有在大叫。
「在任何情況下,一般的道理都無法用於盛怒的全裸男子身上啊!幸好的是這裡能一覽電影院的情況!
春日握緊拳頭認真地說。
「另一方面看,可以說我們自斷去路……
平澤一邊碎碎念一邊走進控制室。控制室有隔音的設施,並向著每個劇院。控制室可以看到所布劇院。平澤他們走到更深入的地方。
在最入面的放映機旁邊,有分割成九份的監視器。大姐屈膝為監視接上電源。舊式的螢幕要好一陣子才出現畫面。映照出來的是購物中心各個閉路電視鏡頭的映像。
一至三號的螢幕,映出購物中心的情況。就如春日後報告一樣,一樓平台佔滿了一群尼特族。撇除他們沒穿衣服這一點,現在的狀況就像假日的購物中心。
細心留意四號至七號的螢幕,那裡映著電影院的入口。如果這裡被突然,平澤他們的處景就會變得嚴峻。現在尼特族還沒入侵電影院。
那麼,在一陣喧鬧聲中突入的尼特族們接下來做什麼呢?
五號和六號的螢幕,放映著收容所的情況。尼特族們推到了手機之山,將手機分機種排列起來。其他的尼特族,在分門別類的手機前排隊等侯。
「這麼冷居然還守秩序取回手機。」
大姐半呆地說到。
「比起什麼,還是手機最重要嗎……
在尼特族壯觀的隊伍前,平澤不禁屏息靜氣。客觀地觀察著尼特族,他們大概能分成兩組。率先在場行動的<主動尼特族>和乖乖地接受指示的<被動尼特族><主動尼特族><被動尼特族>相方都不抱怨大家,發揮著獨特的協調性。
購物中心的電器店連接了很多電線和延長線,有正在幫手機充電的人。充了電的尼特族為了幫助未能找回電話的尼特族,打他們的電話試試看。看來在找回手機之前,尼特族們都不會有大行動。
大家暫時放心,此時又收到小未的來電。
「喂喂?
<啊,一臣?我們還是來你們那吧。一起調查那些資料會比較快。>
「這樣啊……不過,在未能聯絡到板津前,只能相信你們的話,六十枚導彈的事是真的嗎?就算如此,我們能做什麼?
<你說得雖然沒錯……?
這時在小未的手機傳來咲的聲音。
<是真是假要等到導彈發射了才知道……不過到時一切也太遲了。當初也沒有人想到會發生『大意的星期一』的事吧?>
……嗯。可是你要知道我們沒有那魔法手機啊。」
<我想瀧澤不是因為持有魔法手機才在幫助居民。他只是覺得要做理所當然的事……>
「那麼他為什麼要消除自己的記憶?那一大班尼特族為什麼那麼憎恨瀧澤?那件事一定有後文吧。」
想到大衫發現的收容所牆上寫上<要殺了瀧澤朗>,平澤這裡說到。
「對啊,小咲。不是這樣那班人又豈會發怒!
平澤旁的大衫插口。
<大衫,瀧澤不至將居民從導彈的危機中拯救過來,他還為了守護因協助救援而被懷疑的二萬名尼特族,將所有惡名摃在身上而消除自己的記憶啊。>
咲的聲音變得沉重。

 瀧澤在強制地收到Noblesse手機不久,便知道十號的Seleção將要用導彈攻擊日本。
要怎樣拯救日本?
瀧澤迫切地思想那個方法。
在久久思量下,決定要直接擊落導彈──不過,那行不通。若向Juiz進行這項申請,其他的Seleção便會知道這行動履歷。
在不被發射導彈的Seleção發現下拯救日本的方法──。
這時瀧澤想到要導彈目的地的居民避難。
然而,他不知道實行避難的方法。
瀧澤在網上留言版收集情報。

不能撃落導彈的情況下拯救日本,要怎麼才能令大家避難呢?可以借借大家的智慧嗎?

看到這樣的留言,最初沒有人回覆。

嘛,雖然現實不會發生,不過用發現未爆彈令大家避難如何?
入侵電腦發出地震警報?

留言的人大概想著不可能在實現發生吧。回覆的人一半抱著好玩的心情寫上自己風格的「日本拯救方法」。最初只是漫無目的地留言,盡是些無法達成的提議。
但在某一天,發生令這留言版更受注目的事。

你能令實際停電的話,就告訴你建議。

看到這個留言的瀧澤,使用Noblesse手機,在指定的時間達成停電。
這一來留言版就帶一分真實感,使用者更加投入了。部分使用者順勢提出在瀧澤所說的「導彈攻擊日本之日」,即是十一月二十二日舉行網聚,讓居民能名避難。因為使用者心存俠義之心,所以只限男子出席。
瀧澤從留言版取得情報,在導彈發射前幾天開始,向Juiz申請發出地震警報和通知發現未爆彈。然後和留言版聚集起來的同志,用不違法的方法定下居民避難的計劃。
網聚當日──。
因為留言版一片熱烈,最初預計網聚的人數會滾雪球式增長。
不過,真際出來的志士,只有二百人。一個市大概二十人──並不是很足夠的人數。即使如此,瀧澤仍為避難活動四出奔走。他向Juiz申請準備警察和自衛隊的制服,瀧澤自己也以警察的裝扮協助避難活動。
棒球場和體育館等成了地區性的避難所。避難所在之前已準備好,瀧澤他們用偽裝下避難指令,奇蹟地成功令導彈攻擊目標的居民避難。
另一方面,被拯救的居民,在避難所開始產生不滿。避難人數遠超預期,各避難所不敷應用,連附近的公園也成為避難所。
當時是十一月,而且是清早。寒冷的天氣,加上饑餓和睡意令避難人士變得虛弱。還有如催化劑一樣的,是小孩的鬧哄聲,父母的呵責聲,嬰孩的哭泣聲……。連使用洗手間也沒一氣像樣的隊伍,避難人士開始到達極限了。
幫助居民避難的他們,說盡了也只是門外漢,居民開始對他們產生懷疑。
然後,令混亂到達頂點,是十杖導彈落下一刻。
因為地震而避難的人,因為未爆彈而避難的人……。所有人都對眼前發生的事一無所知。
拯救居民的尼特族也是,他們沒想過導彈襲擊是真的。
從導彈襲擊下拯救居民的尼特族,本應該成為「英雄」。事實上,被救助的居民大部分也因得救而慶幸。
不過,因為一些細微的事令事態出現變化。

他們為什麼會知道有導彈襲擊?
搞不好有其他目的啊?

在被救助的居民中,有人開始散播謠言。這小小的謠言轉眼間傳開至所有居民,在各個避難所亦出現圍堵警察大罵的情況。
更嚴重的,在尼特族當中,有人乘著居民避難的混亂情況,去他們家趁火打劫。
在導彈襲彈下失去家園的居民,無法再壓制在心中萌起的猜疑。極度疲勞和壓力,加上猜疑心,所有東西交集成怒火──。避難的居民為了將一切解決,必要找某東西犧牲。
此外,在網上旁觀事態的人,於網上將恩將仇報的避難居民中傷抹黑……

能撿回一條命就該感謝我們了!

這也是令『大意的星期一』事件更加複雜的原因之一。
警察也將使用偽裝的年輕人當作與導彈襲擊有關的恐怖分子開始搜查。
對於這事態發現,瀧澤為了解救被牽涉其中的尼特族們,供出自己是導彈襲擊的主謀。
參與避難活動的尼特族誤會自己被騙,要求他作解釋。
導彈襲擊的主犯瀧澤騙了我們,當我們玩偶般舞來舞去──?
得到一個叫「瀧澤」的假想敵,所有尼特族將矛頭指向他,要求一個了斷。
瀧澤用數個假名將他們集合在豐洲。就因為他的一言,尼特族們一個又一個來到豐洲。他們認識的「瀧澤」有數個假名,而且對他怒氣充天,就是這個原因。
然後尼特族們吃了一個閉門羹。在集合的收容所中,「瀧澤」沒有出現。
雖然集合起來但不知要怎麼才好──尼特族們在收容所坐著,無精神地等瀧澤登場。
就如等待救世主出現的村民。
其中一個尼特族,認為在柱上寫上<要殺死瀧澤朗>激怒他,他就會氣沖沖地出來。
即使這樣瀧澤還是沒有出現。
在豐洲集合的二萬名尼特族,只好漫無目的地繼續等。
這時,尼特族們收到一日二食的便當,星期日以牆壁當螢幕進行電影放映會。在收容所使用WIFI,對攜帶手機的尼特族就如日常一樣無影響。不,反而說這是遠離大人,理想的安樂窩。
尼特族習慣了殖民地式的生活,不知不覺過了兩星期。
他們面前,「救世主」瀧澤出現了。
「我帶你們到消費的樂園。」
瀧澤身在購物中心看到收容所的玻璃窗面前。
「接下來你們全部都要接受出入國管理局的『消毒』,不想死的話就給我脫個精光!
瀧澤為了令他們離開社會的視線,經過Juiz和外務省交涉,以青年海外援助隊之名,派他們去杜拜。
未能察覺到他真正目的的尼特族不情不願地脫衣服。
「如果你做好一點的話,我們全部都是英雄了!
「你以為自己是俯視的觀光客啊!
「你也給我全裸!
在罵聲不絕的情況下,瀧澤將他們放進貨櫃,目送他們出發去杜拜。
咲到此停止了說明,剩下一陣沉默。
無發說出一句說話,平澤等待著咲發言。
<因為不實的情報和方便自己的謠言輕易改變自己想法的大多數……。瀧澤被最想守護的人背叛而感到絕望,所以想消除自己的記憶。>
「瀧澤想起這件事了嗎……?
<……不知道。不過,今次到我們對導彈襲擊採取行動了。>
「為什麼咲要這樣想,我不明白啊。瀧澤真的是好人的話,那他也是一個大笨蛋!有著這樣厲害的手機,卻不好好使用,不是笨蛋是什麼!
曾經極度懷疑瀧澤,但現在內心充斥著各種情緒的大衫,雖然虛張聲勢地大叫,但再也說不到第二句話而沉默起來。
<板津的資料應該有導彈的目標記錄。像瀧澤在『大意的星期一』中所做一樣,將這件事在網上傳播,就算現在才開始或多或少也能減少傷害。>
「沒錯,在現今說下殺人予告就立刻被捕的時代,若留言講述導彈襲擊一事,一定可以引起人反應……
「嗯,所以請快一點!
「不過 ……
「不過,什麼……?
「事態發展不容許我們這樣做。」
平澤仍然保持冷靜地說。
<怎麼了?>
「板津的資料現在在喪屍手上啊!
注意到平澤激昂語氣的,就只有春日。春日一臉驚訝,立即轉頭向螢幕。
「對不起!前輩的電腦放在酒吧沒拿來!
從四號螢幕看到電影院入口處,找回手機的尼特族差不多要過來。得到手機的尼特族從店舖拿到布碎蔽體,亂翻罐裝飲品和零食。
春日快速地切換畫面──映出電影院酒吧,被放置在此的手提電腦還在。
尼特族突破電影院,終於來到瀧澤的家,對VIP房間進行侵略。他們找到瀧澤的M65軍褸,像燃燒國旗的暴從一樣,用軍褸點起狼煙。

         *     *

咲和小未走出東京站。火車站前下著小雪,她倆噴出白色的氣息。二人趕快走到計程車站,不過因為下正的關係有一條長長的等候隊伍。
「不行,走出馬路截車吧!
咲抓起小未的手,一走出馬路,就拚命揮手呼叫。空車的計程車沒有出現在二人面前。經過了四十分她們還在揮手,但仍沒得到回應。
在下雪的柏油路上,初晨帶來了一陣寒氣。牙關打震的小未再也忍不到了。就在要放棄的一刻,在交錯的車輛中,一輛計程車駛過來。就如告之其狀況一樣排起<空車>的牌──。
鼓起最後的氣力,咲用力揮手。
可是,計程車駛過她們。二人垂起雙肩之陣,稍為行前的計程車停車了。因為咲所在的位置不能停車。
二人乘上了寫上<亞東計程車>的計程車說到
「請去豐洲!
駕車的老人點頭,帶著白手套的手控制呔盤,讓車子前進。
港灣的街燈稀疏,令深夜的倉庫街暗得看不清前路。只是看得到無人街道上單軌列車的鐵橋,和旁邊開啟不管的倉庫。這裡積了薄薄的雪──。窗外的是寒冷的灰色世界。仿如長年無光,核戰後的世界。
一息間想像到導彈墮落的光景,咲感到不寒而慄。
到達豐洲時雪已停下。走出道路,燈色的街燈正照出購物中心的輪廓。外表來看完全不像二萬名尼特族剛剛回來。
向老人付過車費後,二人手牽手走向購物中心的入貨門口。途中看到碼頭,二人都呆了。傾側的貨櫃船鏟上了碼頭。咲和小未被巨大的船體嚇到,想到運送貨櫃的數量,和入面的尼特族的數量,不禁毛骨悚然。
……好臭。」
海風吹過,從貨櫃中傳來腐爛的臭味,小未掩著鼻子。
大家曾經在放煙火的花園,被尼特族破壞了,變得一塌胡塗。
小未看著如此情景,露出淒涼的表情。
咲催促小未,二人終於來到購物中心入口。
眼前大堂的情況,看得小未目定口呆。
「真,真的假的……!?
在大堂滿是消瘦的全裸男子。當中也有肥胖的人,但絕大部份也是皮包骨,已經皮膚很黑。鬍子多的年輕人,長了壯觀的鬍子。他們就像狼一樣,各自組成不同的群組,寒冷令他們縮起身子。
無氣力地坐下的和尚頭男子,一心不亂地操作著久違的手機。
這班人雖然是赤身露體,但也有部分成功遮掩股間。他們就像「成功者」一樣,在火堆旁邊取暖。「要想辦法和平澤會合……
這種自然奇觀居然出現在購物中心,咲雖然很疑慮但嘗試找突破口。她躲在牆的陰影下,眼睛在遊來遊去。
如果全裸的男子發現他們,會有什麼的行動呢?至少被男子圍著的話,咲他們是毫無勝算。
再翻牆窺看全裸男子。
冷靜地想一想,全裸的男子給她們恐怖以外的滑稽感覺。
「一鼓勁兒的走,搞不好會沒事……
咲像要說服自己一樣說出來。小未愁眉苦臉,不過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下定決心後,咲抓起小未的手。二人對望後,點一點頭進入作戰狀態。然後二人衝到全裸男子群中。
「嗚啊,是女孩子啊啊啊啊!
發現咲和小未的年輕人,發出害羞的聲音,一個又一個讓出道路。
「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就如摩西的偉業般,凡咲和小未走向的路人群都分開靠邊站。
兩人一口氣走到電梯,稍為喘息。
向下面一看,電梯下方的年輕人開始聚集起來。他們保持一定距離,慢慢的跟上。
「他們跟著……
雖然他們默不作聲的跟上來,但可以感受到他們的視線。看著他們的態度,咲產生一種既視感。他們就像豐洲街道上的導彈難民。有人種欲求不滿的樣子──。
「沒,沒問題的。那班人應該對二次元以外的東西沒興趣。」
小未對咲說。二人向著三樓的電影院進發。加快腳步,電影院近在咫尺了。
突然在通道的反方向出現狀況。在那邊的全裸男子正追趕什麼。
「咲,那是……?
「咦!?
小未注意到的是平澤和春日。他們在全裸男子前張腿就跑。
不知為什麼,他們也是全裸──。

           *        *

肩並肩,頭碰頭,一起在螢幕中尋找小未的手提電腦。
「有了,是這個!
春日找到手提電腦所在。
「咦?哪裡?
大姐瞇起雙眼。
「這裡!他男人抱著!
春日指著螢幕。小未的手提電腦已被尼特族奪走。為了打破密碼鎖,尼特族拚死嘗試登入。
「唔……不過要怎樣末能取回?
手機的時鐘顯示已四時了。離導彈發射還有四小時──平澤無法隱藏焦慮。
這時春日立正站起來。
「我有一項進言!這裡是進攻的開始,不如試試全裸出撃!?
春日神色認真地敬禮。
「吓?為什麼要全裸……?
春日汗流夾背,語重深長地說。
「在森林躲起來要成為樹。那麼要混入全裸的尼特族中,最有效當然是全裸!
實在是荒唐無稽,跳躍式的思維,大姐和大衫都無言。特別是大姐狠狠地搖頭表示反對全裸作戰。
全裸作戰──。
平澤認真地思考。雖然是奇怪的建議,但也有一試的價值。平澤於是下了決定。
「原來如此,也有道理!
面對最困難的事態,這是最好的選擇。
「很感謝您!
像要送平澤上戰場般,春日再次敬禮。
「那麼,祝你無事──」
站起來收腹,平澤開始解開皮帶。然後對不動手的大衫和春日一喝。
「在搞什麼,你們也要脫!
「吓?我們也要?
春日和大衫對望。
「再然啦,這裡要團體行動是最重要的。為了拯救日本,快點!
做好覺悟的平澤充滿男子氣概地脫衣服。
「等等停手啊,我死也不去的哦!
大姐用手遮掩身體。
雖然慢吞吞,但春日也開始脫衣服。儘管大衫作零星的抵抗,在全裸平澤和春日無形的壓力下也只好脫衣服。不過,他慢慢地脫,還把衣服疊好。


電影院的牆壁份外冰冷。全裸的平澤和春日依著牆壁一步一步走過走廊。走廊的盡頭滿是尼特族,不過他們像要補償失蹤的兩個月專心致志地操作著手機。
「他們沒發現呢……作戰很成功。」
春日得意地看著平澤。
……看來如此呢。」
平澤心虛地表示讚同,然後回頭。已經來到這裡,但大衫仍在柱後猶疑著去留。
「快點來啊!來到這裡有什麼好猶疑!
平澤招手嚷他,可是大衫難以踏出一步。
「雖然是這麼說……
一個人沒穿衣服竟然會變得那麼軟弱,大衫終於知道褲子的重要性。平澤用眼神告訴他再不過來就不放過你,於是他踏出第一步。
三人走出電影院,尋找拿走小未手提電腦的尼特族。尼特族正在各處自由自在地享受消費的樂趣。有人在中心內肆無忌憚地點起火堆,有人在酒吧四處找食物,除此之外,完成手機充電的尼特族,無節制地將電力用在暖爐和手提遊戲機上。
三人到大堂觀察各個尼特族群組,終於找到拿走小未手提電腦的一班人。
平澤向二人打眼色。三人同時變得笑面迎人,加入那個群組。
「這是電腦嗎……
平澤裝作不靈光地問。
「嗯,不個有密碼……
相比春日和大衫勉強的笑容,拿著電腦的尼特族對平澤比較有善。說不定會成功。
「請借給我看看。」
平澤伸出白晢的手拿取小未的手提電腦,這時一只被太陽曬黑的手抓著平澤手腕。
震驚的平澤轉頭看著抓他的尼特族,那眼中明顯有懷疑的意思。
「你們仨,怎麼有毛?而且很白啊……
黑皮膚的尼特族沒有抑揚頓挫地說。
三人當場凍結起來。
穿綁了──!?
「你們是討債的是屬於那一派?廣瀨派,還是細澤派?
淺黑的尼特族詢問。
「啊,我們是瀧澤派呢……
平澤迅速的回答希望掩飾得到。
不過,平澤的答案不是他們期望的答案,尼特族以平澤他們聽不到的聲音交談著。
「瀧澤派……他傢伙不是我們的共同敵人嗎……?
再也掩飾不到了,平澤馬上站起來。
……那麼失陪了!
未說完平澤就拿起小未的手提電腦,轉向右面,如脫兔般離開。
實在是太突然了,連春日和大衫也搞不清發生何事。
「逃走啊!
先走一步的平澤發出警告令大衫和春日驚醒,跟著平澤一同逃走。
「等等!
慢過二人一拍,尼特族開始追趕奪走手提電腦的平澤。由被搶走電腦的尼特族發起,不知不覺其他不知情的全裸人士也加入追趕行動。
無喘息的機會,先頭的三人在購物中心內全地奔跑。
以前是籃球部的大衫,憑著一對飛毛腿不久便場追上前頭的平澤,甚至超越了他。春日平日少做運動,發出短短的呻吟後被後上的尼特族們淹過。很快平澤也要被追到了。背後已感覺到尼特族的指尖。
──被追到了。
「大衫,傳球!
平澤一聲令下,孤注一擲地將小未的手提電腦拋上空中。
電腦如趺壞一切就完結了──大衫立即作反應,計算好空中的電腦和自己的距離,找出落下地點。這都是拜籃球部訓練作賜。
一瞬間他想起高中時代的聯校比賽預賽。
最後的一場預賽,一球三分球,大衫他們以一分領先對手。守得著就贏──可惜的是,大衫沒接到傳向自己的球,而造就對手成功地射入致勝的一球。
小未的手提電腦確實地飛向大衫的方向。不過,那時的自己不是也接不到確實飛向自己的球──。
手提電腦在空中的一刻,大衫緊張得心臟要停下來,心臟聲聽起來極之奇怪。大衫集中意識。
手碰到電腦了──大衫奔跑同時,漂亮地接著小美的電腦。
「大衫,不要停一直走!
平澤在後面拖著尼特族的腳,最後被他們淹沒了。
大衫抱著電腦,頭也不回地直衝電影院。不久他到達電影院大堂,剛好有兩個女子也在那。
「咦!?
大衫需求點時間才能認出咲和小未。
二人張開口,完全搞不清什麼出現了。
「小,小咲!?
大衫終於回神過來。
小未好一陣子看著大衫的Johnny發呆。
「大衫,你為什麼沒穿衣服……!?
咲望向另一邊。
「嗚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大衫馬上用手提電腦遮著下體。
「不要放在那種地方!
小未瞪著眼從大衫奪回手提電腦。
「你在做什麼,難得我把電腦取回收!
大衫滿面通紅,用兩手遮掩下體,屈起雙膝。
「現在開始分析板津的數據!
咲依舊不望向大衫說到。
「我知道,不過……
大衫感覺到人的氣息回頭,在大堂的柱後,一班尼特族慢慢走近。
「剛剛還不會走得這麼近……
可是,咲他們漸漸被尼特族包圍了。
不行了,當這麼想時,小食部的入口打開了。那裡的是拿著衣服的大姐。大姐觀察著螢幕的狀況,從別的門來救三人。
「這裡哦,快點進來!
三人逃到廚房。
「大姐!
 大姐,咲和小未擁抱著,為重逢感到歡愉。
「妳們也受苦了呢!
「比起這個資料呢!?
穿上大姐送來的衣服,大衫馬上鎖上廚房的門。
小未將電腦放在廚房的桌子上,並打開板津送來的資料。
大姐帶來的小柴犬,在小未的腳邊高興地吼叫。
不久板津的資料打開,小未尋找在酒吧看到的部分。
「應該是有標記的部分……
這樣說的大姐,與大衫和咲一起伸長脖子看著電腦。
將畫面拉下,終於找到板津標記了的履歷。
「這個!?

為了戰後重建,對日本發動導彈襲擊:¥8,883,000,000
[詳細記錄]
再次準備導彈
入侵監察衛星
更改映像,引發先制攻擊
入侵護衛艦配備的戰斧導彈
發射六十枚戰斧導彈 予定:2011/2/19/sat/8:00
攻擊目的地點;霞關、國會議事堂、六本木、新宿、涉谷、池袋、群馬、京都、大阪、兵庫、福岡、北海道、青森、新潟、長崎、新浜、神戶……

聽過咲的話後再看這個履歷,連導彈攻擊的目標也記載,大姐和大衫不禁咋舌。
「連國會和霞關也……
「我們分頭行動吧,首先傳到我的手機!」
大衫打開手機。
「知道了!
小未一邊操控鍵盤一邊回答。不過,小未突然停止了打字。
「等等,不是吧!!看看這個……
小未找到的導彈攻擊目標──那裡記載了

豐洲

「這裡也成為目標……
因為太震驚,咲他們暫時開不了口。
氣氛一下子轉邊了,突然不知要做什麼才好──。
這時,廚房的燈光一下子熄滅。
大家都感到動搖。
──難道尼特族開始進攻了?
在綠色照明燈亮起的廚房,咲他們站起來。
「沒事嗎?
大家彼此詢問著 。
眼前盡是黑暗,今次大家的手機一同響起。
大姐輕輕喘氣,誠惶誠恐地按下通訊鍵。
TV電話接通,在螢幕出現瀧澤的樣子。
<啊-測試,測試。現在在測試鏡頭……>
「瀧澤……!?
<你們啊,二個月沒見的日本空氣怎樣啊? 我就是導彈襲擊的主謀瀧澤朗。今日集合你們在這是有原因的。就是要將知道『大意的星期一』真相的你們,和那些不滿我們的居民,在新一輪的導彈襲擊中消滅。今次是六十枚哦!>
瀧澤表現出冷酷的表情。
這個自己認識的瀧澤完全不一樣的行動,咲一臉愕然。
大衫看看出面的情況,看來停電的不至是廚房,是整個購物中心。
<然後那個導彈呢,距離發射時間剛剛剩兩小時!>
這次的畫面,轉到護衛艦的戰斧導彈發射口。
咲想也不想便向著大姐的手機認真的呼叫。
「瀧澤,你在說什麼?瀧澤你不可能做這種事啊!?為什麼要這樣說!
她不斷重覆叫喊。
畫面切回瀧澤的樣子。
<這絕不是謊話……>
瀧澤這樣說到。
<不過你們還有機會生存。首先,不想死的Johnny全部到屋企集合!>
「瀧澤……
驚訝的咲無語。

               *              *

直升機的旋翼開始轉動,卷起一陣旋風。
「太過份了,現在才說無法奪得Juiz。」
結城對坐在直昇機的物部說到。像要被旋翼吹起一樣,要扎好馬步才能站穩。
「不好意思,以後要自己負責了。不過,我打算再次找Mr. OUTSIDE。如果我能找到他,那麼我們到時再見吧。」
物部說完便把直昇機的門關上。
「怎可以……
直昇機開始上昇,然後遠去。
旋翼的聲音漸遠,播磨學園都市再次回歸寧靜。
──上當了。
看著Noblesse手機的餘額,結城這樣想。接下來還要繼續這遊戲──可是,申請了導彈襲擊的他,比物部和辻都花了更多錢。
自己只是被利用的棋子,他緊握的手在抖動。
「你被陷害了啊。」
「咦?
結城抬起頭,辻不知不覺站在旁邊。
「幹得太過火了吧。那人是後援者的話會怎樣?你不覺有很多矛盾的地方嗎?
對於辻意義深遠的眼神,結城感到疑惑。
「第十一枚大概是物部的意思吧?目的是將事件的證人尼特族們消滅。」
為什麼這個也知道?難道物部和辻聯手陷害他──?
「結果,尼特族沒回到豐洲,而導彈撃中飛機。最後以誰也不期望的方式完結。要說的話是物部先生希望的結果吧?
這時結城想起什麼。原來的第十一枚是以豐洲為目標,不過很不巧地撃中客機。
可是,第十一枚應該是將回國的尼特族消滅的。
不知為什麼尼特族沒回國。那們遲了一週回來了。這可能是物部計算他的地方。
不過,怎樣翻查履歷也好,物部的履歷只有通信費這一項。
辻拍拍憤怒結城的肩膀。
「繼續遊戲的話,我和你就會為敵吧。」
結城不安地看著辻。
一台豪華的橋車駛來,在雪地就下長痕。
「你節哀吧。說起來九號還真有趣,今次想做什麼呢?
「現在做什麼也太遲了。」
結城努力地裝出氣勢。
「昨天,發國者飛彈的戰略程式被改寫的新聞,你沒聽過嗎?
辻沒回頭地進入橋車。
結城全身凍結了。
瀧澤的履歷沒有那麼仔細的申請。
是物部。結城看著只有<通信費>的活動履歷,確切的相信自己中計了。
導彈襲擊不能被阻止──結城叫出Juiz,對其提出暗殺瀧澤的申請。

         *    *

距離導彈發射只剩一小時。
平澤和春日沒事。小未打了電話給他們,他們現在混在尼特族中走到屋頂上。瀧澤的映像傳到和他有關的尼特族手機上。那個所謂的「威脅」很有效,尼特族都無所畏懼走向屋企。可是只有一條路通向屋頂,二萬人的隊伍只能慢慢前進。
<難道瀧澤的記憶回復了……?>
「不知道,但是這裡成了導彈目標是千真萬確哦!
<……只有你們也好先離開這裡吧。>
「這個辦不到啊,防火閘門已經落下。」
 小未四處張望警戒,為咲一行人打頭陣。咲和抱著小柴犬的大姐從就跟隨,大衫負責殿後。防火閘將每一層都封閉了。
在中心內走蕩只是浪費時間。在沒半點燈火的購物中心內,唯一外出的方法,就是用三樓的升降機。
咲他們回到三樓的升降機大堂,不過那邊有一條走上天台的尼特族隊伍。
在他們不發覺的情況按下<下降>走到外面,就能便於和尼特族一起成為導彈的餌食──。
「我先行一步哦。」
大衫稍稍地前進。
真的沒問題吧,女性集團用擔心的眼神看他。
包在我身上,大衫這樣點頭,鬼祟地走到升降機大堂。
尼特族一邊使用手機,一邊大吐對瀧澤的不滿,沒注意到後面的大衫。大衫靜靜地按下<下降>
早上七時,外面開始變成白畫。太多太陽光走進來了,購物中心的天井出現巨大的陰影,但室內仍然昏暗。這裡發生了意料之外的事。
閉著氣,交互看著升降機上升的樓層指示燈和尼特族的背影。背部貼牆,大衫等待升降機門開啟。樓層指示燈慢慢地一層一層上升。
<1>……<2>……
二樓上到三樓的時間,大衫感到如在地獄等待般漫長。
<3>的指示燈亮了。
這時,升降機大門隨著「兵碰」的訊號聲打開。
大衫腦袋一片空白。
聽到升降機的訊號聲,尼特族一同轉過頭來。
「快點來升降機內!
大衫按著<向下>的按鈕,呼叫咲她們過來。
這是輪椅轉用的升降機,為了方便不用轉輪椅的方向也能進出,前後都設有門口。
咲進去,小未進去,抱著小柴犬的大姐也進去了。大衫則身進入升降機,而大姐就在巧妙的時機按下關門。還差一點點就關上──咲正要鬆一口氣時,一隻淺黑色的手伸了進來。其他的尼特族也趁機走到升降機的門前。
大衫努力地將門前的尼特族一個又一個撃退。不過尼特族比他更拚命擠過來,大衫一個人實在應付不下。
「不行啊,擠不到這麼多人!
「大衫!?
此時後面的門也打開了,一個帶著風帽的男子走進來。
……!?
咲被風帽男子嚇了一跳。男子進入升降機後,將被尼特族纏住的大衫拉向後。大衫因反作用摔倒,男子立刻按<>的按鈕,將大門關上。
男子脫下待帽,嘲笑著為了阻止升降機將臉貼在玻璃上的尼特族們。
『瀧,瀧澤!?
『瀧澤朗朗朗朗!
尼特族大叫
『瀧澤你給我等著!!
轉身向著咲他們,瀧澤屈膝伸手給大衫。
「你就是大衫?和傳聞一樣很勇敢啊。」
……
大衫接受瀧澤的饞扶,可是他沒說什麼。應該有很多話要對這個男人說才對……
瀧澤如挑釁一樣向尼特族比勝利手勢,然後往升降機的反方出去。
「等等,瀧澤!
瀧澤停下腳步。
一直看著他背後,咲這樣問到。
「瀧澤,你其實是來救大家的吧?你這次也想一個人當壞人,將大家……
……那電話你聽到最後嗎?
沒有回頭瀧澤的聲音,包含著一種微妙的悲傷和憂慮。
「嗯,不過中途沒電……
咲咽喉一緊。
瀧澤輕輕地回身。
咲本能地把手伸出。
看到她充滿決心的表情,瀧澤握起她的手,一同離開升降機。
在想追上去的大衫面前,升降機的門關上了。

         *     *

二零一一日二月十九日
早上七時五十分。朝日初升,積雪被日照下漸漸溶化。
老舊的旋轉木馬,矮小的觀光車,環繞屋頂一周的機械車……。購物中心旁的立體停車場最頂層,有一個寂寞的遊樂場。
「妳嚇一跳了吧?但若果不這樣做,那班人只會各自行動,很難同心協力啊。」
被瀧澤拖著手的咲,抬頭仰望他。瀧澤用白宮初見面時的笑容回應她。
毫不造作,平靜從容的笑容──。
「之後我想回到板津那裡問問導彈的目標,不過在途中看見他不知為何躺在路旁,說什麼履歷已傳送給平澤。我想你們看過後一定會來這裡的。」
瀧澤有一點難為情。
「瀧澤,你的記憶……
瀧澤輕撫再也說不下去的咲的頭。
瀧澤面向欄柵,向下望對面購物中心集合而來的尼特族。
「你們這班人,居然回能來呢。不過,導彈快要飛過來哦!?你們想到阻止的方法嗎?想到的話馬上將它上傳到<<東之伊甸>>的網站去!
瀧澤背向太陽,打開手機,向尼特族大叫。
看見瀧澤的尼特族馬上停止交談。他們一邊怒罵瀧澤,一邊用手機打字。
二萬人操作手機的聲音響徹屋頂,那情景就像順民向著國王低頭一樣。
「如果能團結他們可以發揮出相當的潛能。一定能創造出像『大意的星期一』一樣很厲害的奇蹟。只有我一個人是絕對做不來的。」
說完後瀧澤獨自爬上回旋木馬頂端。
咲擔心地觀望著他的背影。
站著腳步後,瀧澤開啟<<東之伊甸>>流動網站。現在自已站在回旋木馬的畫像,已被貼上無數的<Layer>
「你們!
舉起畫面滿是<Layer>的手機,瀧澤大喊。
「上傳辛苦了!!
如想像一樣,群眾對裝懂得使用網絡用語的瀧澤,只用罵聲回應。
瀧澤對這種反應感到滿足,將手機貼在耳邊。
Juiz!
<我是Juiz。已經從<<東之伊甸>>的留言中,選取出回避導彈攻擊最有效的方法。以後也不要做與救世主身份不符的事。>
「謝謝。那麼,要開始了嗎!

早上八時正──。
神盾級驅逐艦配備的戰斧導彈發射了。
停了雪的晴空,數條導彈的彈路拖著美麗的尾巴。
瀧澤站在回旋木馬的頂部,用手做出手槍的動作。
就如等待他的信號般,接收到數千公里的地上設置型警戒管制雷達,別名卡美拉雷達的巨大甲殼,不斷更新情報,將飛來的導彈標示在雷達上。
同一時間,在航空自衛隊的基地,有六架F15戰鬥機起飛。同樣地,各自衛隊屯駐地為了撃落導彈,開始發動裝載愛國者導彈的M902發射器。
在朝日對面的西邊天空,出現從東京灣飛來無數的導彈。瀧澤的「手槍」指向導彈。
「呯!
兩架F15戰鬥機像跟隨瀧澤的指示一樣在他頭上經過。戰鬥機的爆風,令他站不隱的向前傾。
憑著兩組渦輪扇發動機,兩架F15戰鬥機以二點五馬赫的速度,筆直地,正確地向目標接近,將M61機關槍連射後飛走。弓形的彈道命中戰斧導彈,導彈在空中被爆煙包圍著分解。迎撃成功的F15以最大馬力離脫。
二萬人全裸的觀眾,舉手讚嘆著F15戰鬥機的勇姿。
再遠一點位於台場的上空,為了捕捉在天空拖著長長尾巴的戰斧導彈,愛國者導彈彈頭計算出對像的飛行路線,上下左右地調整迎撃方向,如重十噸的貨車以時速數百公里衝向牆壁的同等能量與戰斧導彈衝突。彈頭爆炸了。迎擊導彈的爆炸,產生一瞬間的閃光。導彈的殘賅在東京灣產生水柱,然後被白浪湧末。
迎撃的衝撃波,甚至令圍著二萬人的圍欄搖動。
海風吹散爆煙令天空回覆晴朗。
戰斧導彈一個又一個被撃落。
灣岸的天空就如飛行表演一樣精彩絕倫。
二萬名尼特族不斷用手機拍下這場面。

          *      *

早上八時二分,白鳥.戴安娜.黑羽在酒店房間觀看迎撃導彈的一幕。
那次事件後,黑羽就關閉了外國人模特兒事務所。旗下的模特兒轉到其他事務所,或者靠Juiz讓他們回國也找到工作,照顧他們。
「全靠你,我才可以一日內清算過去的一切,Juiz。」
<不,我沒做到什麼……不過這樣好嗎?將難得有規模的事務所關閉。>
「幹了那麼大的事,很快就會被查到啊。」
黑羽住宿的六本木酒店,連日被記者包圍。成為城中熱話的「Johnny狩獵者」犯人,那位美女社長在酒店內,連這種事媒體都知道了。那間酒店再不能用於「狩獵」,所以黑羽現在住在別的酒店。
<之後要怎麼辦呢?>
「也是呢……
黑羽的厚唇展示出惡作劇的笑容。
「只要有你在,什麼都可以哦,Juiz。」
<……>
又一枚導彈在大廈之間被撃墮。黑羽看著導彈的爆煙,閃光令她的眼擠成一條線。
「你何時來拯救我呢?Number Nine。」
黑羽以開玩笑的口吻說到,然後微笑。

         *     *
早上八時三分,板津豐在京都市內的醫院,以包著石膏的狀況躺在床上。手術就在剛剛結束了。
板津被導彈襲擊二人組用車撞到後,在溝渠旁邊裝死。
這和遇到熊時裝死同樣道理。不給刺激他們,只是逆來順受。作為天才的自己,絕不可能有一刻被人當白痴耍。
不愧是被稱為神童的男人,連演技也很迫真。板津在裝死時進入半睡狀態。結城沒有確定板津生死,為了處理車子馬上離去了。
更奇的事發生在後頭。
應該在溝渠裡的自己,不知不覺睡到上路上。
是誰將自己拉出來?
旁邊的雪也堆得頗厚。
更何況板津只穿短袖衛衣和一條運動褲,幾乎凍到不能動。
最壞的情況,就是板津閃到腰,實在不能起來,而且腿好像骨折了。
就這樣會凍死──這時瀧澤出現了。不愧是神童承應的男人。失去天才板津豐簡直是人類的損失,所以他們都第一時間來救駕。
瀧澤此時知道早上八時導彈攻撃的事,還有自己的過去──。
瀧澤問板津有沒有方法同一時間打電話給所有尼特族。板津在救護車運送到醫院的途中,用手提電腦編寫入侵手機的程式。不用電話致電,改為網絡電話Airship,連影像也能傳送。
之後瀧澤在京都乘坐<東海道.山陽本線新快速>到米原,轉乘<東海道本線>,再到大垣乘<月光長良號>到東京──這麼詳細的換線也是板津教他。
現在在醫院外面發生的奇蹟,不會有錯,是因為某個偉大男人盡心盡力的結果。
「真能幹呢……本大爺。」
板津豐的榮譽,同樣會刻上全國數千萬名尼特族的心裡吧。板津帶著幸運和榮耀的笑容,令他兩頰如火照著般閃耀。

          *      *

早上八時四分。確認到導彈在山間部飛翔,愛國者導彈開始進行迎撃。辻乘坐的橋車,在分隔中国的姬路鳥取線通過。
雙手交叉的辻看著窗外,用駕駛者也聽到的音量用鼻發出嗚音,無意識地展露憐憫的笑容。
「戰後不一定是滿目倉夷的大地哦,結城。不過就算撃落了導彈,這國家也會走向滅忙。」

         *     *

早上八時六分。
早上的新雪積了數毫米。播磨學園都市充滿陽光,空氣清新,蔚藍的天空一直向山間部伸延。
本來的計劃是得到研究所的Juiz系統,用導彈破壞Mr. OUTSIDE建立的研究所,最後成為新的Mr. OUTSIDE
要破壞研究所的戰斧導彈,剛剛就在空中被撃墜。
結城用無數的方法向Juiz申請要殺死瀧澤。
絞殺、撃殺、刺殺、射殺、交通意外、觸電死……
但是,沒能夠殺死瀧澤。可能又被「誰」阻撓了。
為什麼自己總是遇上這麼不幸的事──?
導彈攻撃的申請徒勞無功,餘額越來越少了。
結城瞪著眼,緊握Noblesse手機,嘴唇因為狠意而變得歪曲。

         *     *

早上八時十二分。物部在<ATO商會>的直昇機上確認有號的履歷。

迎撃導彈:¥5,000,000,000
<<東之伊甸>>網站選出迎撃導彈方法: ¥30

九號的餘額和結城一樣大幅減少。
「看來總算能趕上呢。」
疊合手機,物部深深地嘆息。
物部對九號感興趣,是在『大意的星期一』進行避難活動申請開始。
然後物部以九號為監視目標。
在華盛頓的九號,全身赤裸幾乎要被逮捕,這樣的話SeleçãoNoblesse手機,甚至Mr. OUTSIDE的事也會曝光。
這時物部為介入了局面令遊戲得以繼續。
結果九號的如意算盤打不響,只是令自己失去記憶。
假如九號回復記憶,就再一次發動導彈襲擊──這種重覆浪費金錢下,就算是有可能是<後援者>的九號,也再不構成威脅。
對物部來說,只要造成導彈「發射」的「局面」就可以。
於是,在準備發射戰斧導彈的同時,物部部署愛國者導彈和其他堅如磐石的導彈迎撃系統。結果,一切就如物部的劇本發展。
之後就是令瀕死的國家進行重建。
這時物部察覺到就算不撃落導彈,對國民而言這國家也只是一片焦土。這時他們一定哭著說「導彈被撃落太好了」。物部沒打算放過這種弱者。當所有渴望被保護的人都響應政府的號召,這國就能重組──除此之外沒有辦法能幫這國家續命。
沒錯,物部的目標不是「拯救日本」,而是令「日本續命」。
此時,收到履歷通知。
物部看過九號的履歷說到。
「這就是你毆打Mr. OUTSIDE的方法嗎?
他靜靜地關上手機。
物部確認一下窗外的環境。
被撃下的戰斧導彈,爆炸佈滿整個天空。

         *     *

上午八時十分。
在回旋木馬的頂端,瀧澤確定導彈迎撃的狀況。
真受不了,心裡這樣想。
背部傳來熱感。回頭一看,東邊的太陽正照過來。
瀧澤瞇起眼睛。
在雲的一方,最後一枚導彈迫近豐洲。它以時速八百公里的速度直指購物中心。
F15戰機剛剛離開了這個空域。
若不迎撃的話,戰斧導彈就會直接落下豐洲。
戰斧導彈割開乾燥的空氣,發出蛇吐舌般的「舌舌」的威嚇聲音。內置的GPS,上下左右地修正航度,令導彈朝正確的方向前進。
剛剛還雀躍於飛行表演的尼特族,現在開始擔心性命安危而不安。導彈現在是肉眼也能看清的大小,令人猶疑該往左走還是右走。
瀧澤面對面向著導彈。他像西部劇的槍手一樣,冷靜地彎腰,直線地看著導彈。瀧澤再始用「手槍」指向導彈。
「呯!
沒有回應他的指示,戰斧導彈仍然猛烈地向前衝。
「呯!!!
無論瀧澤怎樣說,導彈還是未撃落。
停止手上的「手槍」,瀧澤如抽出左輪一樣從腰間拿出另一支「手槍」。
「呯!」
瀧澤對著手機這樣說,差不多要撃中購物中心的瀧澤,和趕上來的愛國者導彈相撞。將彈頭陷入戰斧導彈內的愛國者導彈,將七百五十公斤的高性能炸彈引爆。閃光一瞬間出現,爆風和碎片四散購物中心。被衝突波和飛散的碎片削到,鄰接的立體停車場的外牆露出鋼筋。屋頂上的遊樂設施被彈飛,激烈的轟轟聲響遍四周。
瀧澤從回旋木馬上趺下來,痛苦呻吟並望向天空。什麼都沒有,天空沉默不語。灰色的煙霧,就如飛機雲一樣分開了晴空。
「我是虎豹小霸王嗎!? (Sundance Kid)
拿著Noblesse手機,瀧澤困難地撐著腿站起來。他馬上尋找咲在何方。
「咲!
咲倒在旋轉木馬旁邊。
瀧澤走到她身邊,扶起她,還有氣息。瀧澤抱起咲站起來。
Juiz……最後還有一件事……
瀧澤一邊抱著咲,一邊將Noblesse手機夾在耳旁。
<什麼事呢?>
「今次裝恐怖份子也不能為掩蓋這國家的醜態,所以可以用餘下的金錢,令我成為這國家的國王嗎?
<國王……?>
「嗯。這國家有很多頭腦靈光的人,可是沒有人願意做集合意念實現構思的苦役。可以的話我也不想用這倒楣的角色,把一切扛上,不過有一個女孩子一直相信著我……
瀧澤看著昏迷的咲。
「為了這樣做,我想你首先再次消除我的記憶。就像華盛頓那次一樣……可以嗎?
<……您的要求已被受理。Noblesse Oblige。下次再見面時,希望你不要做不符合完美的王子殿下的事。>
「那時我也希望保持真我呢。」
晨光照遍整個遊樂場。
瀧澤抱著咲 ,走上傾斜的回旋木馬。在木馬和馬車之間,特意挑選了白馬,讓咲坐上,然後他也坐上白馬的後面。
咲回神過來說到:
「瀧……?
瀧澤以笑容回應,沉默地從後面繞著她。
咲握著瀧澤的手,不想再與其分開。他細長的手指就在咲的手中,咲用力的和他十指緊扣。
「唓,這個回旋木馬沒有金環啊。」 (乘坐回旋木馬拿到金環,就可以多坐一次。)
貼近瀧澤耳邊的Noblesse手機,發出如傳真機一樣的高頻聲音。

嗶──卡啦-卡-嗶

二人良久一言不發地乘坐回旋木馬。


<<終章>>

成田機場劑滿了黃金週回國的旅容。他們對導彈事件後的經濟不安處之泰然,機場迎接著歸國潮。
森美咲從華盛頓回到成田機場。走出通關大堂,她乘接駁巴士前往羽田機場。
到達羽田機場,再轉到單軌列車到天王洲站下車,步行至日之出碼頭。

兩日前,咲再華盛頓,站在白宮前。閉起雙眼,等待他的呼叫。不過,他最後也沒出現。咲重覆地在該區回蕩。
從白宮走過數街口,去到他住過的公寓,但是他的房間已被大火燒盡。瀧澤住過的痕跡,完完全全地消失。
五月溫暖的風,令人感到夏天將臨。咲站在日之出碼頭的渡頭。和三個月前寒冷的天空相比,氣候變化了很多。現在是吹海風的好時機。
沒錯,已經過了三個月。
咲在定期船來之前,手中緊握著五百圓硬幣。
三個月前的那事件以後,這國家迎接巨大的變化。雖然導彈事件如奇蹟般沒出現死傷者,但國勢持續不穩定,各地發生暴動,貨幣貶大幅值。
政府雖然不想承應,但也公開了那六十枚導彈,和迎撃的導彈都是自國所有。沒能夠阻止『大意的星期一』再次發生的內閣支持率低迷,事件發生一星期後集體辭職了。
網絡上以首相的名言開玩笑地稱之為「無言以對的解散」。導彈事件或多或少影響到全球經濟,不過美國和其他國家避免直接干擾,暫時旁觀著事態發展。
結果海外都挪喻日本為「想自殺的國家」,國際地位下降。導彈襲撃沒有成功,但國家承受了比國土破壞更嚴重的傷害。
束手無策的總理大臣,請來自黨的的前輩,有總理經驗的飯沼誠次朗解燃眉之急。然而接踵而來的問題無法解決,國會持續混亂的狀態。
不過,沒經歷過經濟泡沫爆破的年青人,對於自己正要面對的國家問題,初次感到那是的世界焦點。雖然不安,但明日無法預測的這個國家給他們一種新鮮感。沒人說出口,可是一直以來的閉塞感漸漸變成期待感。
瀧澤和咲,二萬名尼特族和<<東之伊甸>>的成員,在崩壞的購物中心脫險後,被機動部隊拘捕,各至各分開了。
三日後,和警察錄完口供的咲,馬上去搜查瀧澤的行蹤,但是無法找到他。沒有瀧澤的口供記錄,沒有人證明他的存在。
不過,在網絡上流傳著瀧澤迎撃導彈的照片。二萬名尼特族拍下的影像,正廣泛傳開。傳媒認為瀧澤是導彈恐襲的關鍵人物,開始搜尋他的去向。
另一方面,世界各地的紛紛瀏覽成為他短片發送源的<<東之伊甸>><<東之伊甸>>一夜成為世界焦點。
同樣,他迎撃導彈的姿態成為「革命」的象徵,意思是<撃墜王><AIRKING>的以手指作槍的圖案,受到大量年輕人支持……

他消失了,但依然被消費。
到底他是不是實際存在過?
咲經常回首過往三個月,思考著這個問題。不過,這次咲有他確實存在過的證據──她打開手上的Noblesse手機。
那事件之後,瀧澤將Noblesse手機放到咲處。
從手機的履歷知道他再次消除自己的記憶。
他為了什麼消除記憶?
是不是因為對我們感到絕望?
不,他不曾感到絕望。咲內心打消這念頭。
Noblesse手機畫面上的<>的表示代表他仍然活著。
他最後的履歷是這樣的

成為這國家的國王

他自己選擇成為這國家的國王。
所以他一定會為了拯救這國家回來。
不過,一個人孤獨的奮鬥,一定很痛苦──咲想到不得不消除自己記憶的他,內心發出一陣絞痛。

前往豐洲的定期船到達日之出碼頭。
咲走上定期船,前向豐洲。
還有其他要去的地方。
京都,播磨,然後是──。
他一定在哪裡等著她。
咲走上定期船。上去的一瞬間,在沈沒的夕陽映照的同時,她好像看到向自己遞出手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