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4月27日 星期六

(坂本真綾)From everywhere-第二十一日 佛羅倫斯


第二十一日
阿澄醬拖著大大的行李箱上樓,明天她就要展開新的宿舍生活。我們吃過早餐後,就和佳織小姐和賈恩卡洛4人一起合照。我在門口「那麼保重,一路順風!」像女主人一樣拍著手送別她。

現在我只想盡早去到葡萄牙。最想去的城市,最後的目的地里斯本。在那裡會和攝影組會合,不過之前我想細心品味一下里斯本。一定有什麼原因吸引我去那裡。就像到各處旅行,收集各式各樣寶物的碎片後來到這裡。還差一點點,還差一點點就看到它的形狀。
和我的期望相反,內心有點焦急。已經走向歸路的旅程。經過那麼長離開工作的日常生活的日子,不能和常見的人見面,現在我能不能突然轉換到工作模式去進行攝影工作呢。不,我擔心的不是攝影工作……。自己可不知道不安的原因。我只是意識到我要儘快去到里斯本,準備好迎接這旅程的終結。
最初的計劃是從米蘭乘飛機到西班牙的巴塞隆納,然後從陸路到馬德里,再乘夜行列車過難過的一晚到里斯本。這樣就能僅僅趕上攝影的日程。可是我想早一點到,還是乘飛機比較好。往巴塞隆納的機票已經有了,所以先飛巴塞隆納,再飛去里斯本。就這樣了。

 **********************************

佛羅倫斯的其中一個景點是聖母百花聖殿主教座堂。那教堂的旁邊是喬托鐘樓的高聳的建築物。樓高84米。付6歐元就能上到樓頂,在狹窄的通路內,要挑戰414級樓梯。
狹窄,螺旋形的樓梯一直伸延。途中有數個休息的地點,但到底還離終點多遠心裡沒有底。途中的休息點望出去的景色十分美麗,有想過已經滿足不如回去,但在途中放棄實在女人之恥。雖然不知是對誰的對抗意識不過我調查好呼吸繼續向上。然後不斷重覆這情況。
遇到從上面下來的人大家都要貼著牆壁停下並說聲「請過」讓路。老人家小朋友,不同國家的人,大家帶著笑容說「chao」和「hello」。有時又會說「沒事嗎」「加油」等等。
然後終於到達了最上層,看見的是至今任何事物都無法比擬的廣闊的風景,沒放棄真好,對自己用雙腳到達此地感到十分滿足。眺望世界名產的佛羅倫斯歷史區,實在太幸福。不過只是爬上了樓梯而已呢。
眺望無盡的屋頂治癒我心。我只是個路人,但對於這裡的生活孕育出無數的生命令我不期然的微笑起來。

說起來,我在佛羅倫斯認識的女孩子給我說了個有趣的故事。
她之前在別的城市,遇上一個環遊世界中的日本男子。
她問那男子旅行的原因。
「我在常去的居酒屋,訪邊的大叔突然問我『你的夢想是什麼?』。事實上我沒有什麼明確的夢想,於是隨口說『環遊世界一週』,大叔就說『好,有趣。那麼錢全部由我出,你去環遊世界吧。條件是,你真的要遊整個世界一週,然後在世界各地向我報告。』這樣說,所以我就在這裡。」
他這樣回答了。
這是大富豪找樂子嗎,還是神的使者呢,還是大手筆的整人節目沒人知道。居然有這種事呢。我在想當想一個人旅行時,人到底尋求著什麼,但突然覺得自己很蠢。某種說法,和那男子旅行的理由比我的動機真的很無聊呢。

那麼再見了。在佛羅倫斯。

2013年4月24日 星期三

(坂本真綾)From everywhere-第二十日 羅馬-佛羅倫斯


第二十日

今天的早餐是用大碟裝著的2塊熱香餅。
「今天是起程的日子,好好吃飽吧。」
熱香餅我最喜歡了!好味,好味地說著時,
「意大利有不少熱香餅粉,但東尼說這個最好吃。這森永牌子。」
「咦?這是森永?」
「沒錯,東尼去日本時買了好多回來。」
哦~是這樣啊。想不到來到這裡也和熟悉的森永熱香餅相遇。平時我也會自己煮來吃,在這裡和玻璃桌上的華麗花瓶並排著份外好吃。

下一個目的地是佛羅倫斯,在意大利的北面。當我說到還沒決定住宿時,東尼就馬上介紹他朋友經營的B&B。那裡也是日本人女性和意大利男性夫婦一同開設的。立即聯絡發現有空位於是決定住在那裡。
回到收拾細軟時武子小姐說「這個只有真綾醬最合適」,然後給了我一件衣服。是一件漂亮的黑色上裝。
「我很喜歡就買下但是沒有機會穿,我覺得很適合真綾醬你啊!」
這樣友善的對我,讓我內心得以洗滌,還像親戚孩子一樣照顧我……。內心很溫暖。謝謝,我老實地收下了。
乘上車時,武子小姐再一次擁抱我。
沒法阻止的寂寞感。
我只是每日來到不同客人的其中一個。對二人可能是這樣。可是對我而言KOTOBUKI是怎樣意義深重,怎樣必要的存在呢?仿佛多少句感謝也不夠的我們擁抱了。

東尼駕駛的車走向山下,往車站主發。
在車內我說了很多句「會很寂寞」,東尼就說「不過呢,當你下午到達佛羅倫斯時,一定會忘記這裡的事。」「怎麼會!我真的會很寂寞啊!」這樣抗議的同時,其實也深明東尼所說的意義。無論怎樣快樂,怎樣難捨難離,在時間的流逝下,這感覺也會變得平淡。這種事情在我約30年的人生中經常發生。
回到日本,過了幾個月,就會回復到平常的生活。翻閱旅行寫的日誌時,會發覺儘管想記起可是各種片斷已經忘記了。我知道的。我會忘記越來越多的東西。所以現在會如此寂寞。
車子繼續往下走。每划一個彎就離那個家越遠了。開放的窗戶傳來青澀的植物氣息,我深呼叫了很多次。
離別之際,我將身上僅有一張自己的CD給了東尼。
「有空的話請聽一聽,然後回憶一下有這樣的客人來過。」
「謝謝,我們當然不會忘記妳。」
東尼廣闊的雙手抱著我。
「要萬時小心的到達葡萄牙哦。絕對不可以喝太多葡萄酒!」
這樣笑說道。
真是的。看來他們只會記著我喝酒後睡到不醒人事的事。

我已經習慣橫過扎加羅洛站的路軌走向月台。在這車站入口走到月台,要先走下樓梯走過地下通道,可是當地人不會走那裡。他們都會大刺刺地橫過路軌。的確,平時是很少車來視野也很好所以一點也不可怕。第一天來到這裡時,儘管大家都用平常的方法走但我還是用地下通道。在不知不覺間我和他們一樣橫過路軌了。
可是今天我帶著行李,所以有一點疑惑。此時一個偶然經過的男子「要幫你搬行李嗎?」這樣說到,於是我也老實不客氣了。他規舉地走地下通道。他,馬魯爾諾君是羅馬市內的巡警。真偉大,平常經常幫助人,又遵守規則。「不愧是巡警先生」這樣說時他不好意思地笑。「我在學習柔道,現在是黑帶。」「看看那裡,是古時水道的痕跡。」,馬魯爾諾君在到羅馬為止都是我的說話對像。
當我說到接下來要去佛羅倫斯時,,他就說「以前我在佛羅倫斯執勤,那是一個非常好的城市!比羅馬好得多。又美麗,又寧靜。」由於他的熱烈介紹,我察覺到不能再沉醉在感傷要向前看。
乘歐洲之星從羅馬.達羅馬特米尼站到佛羅倫斯的聖塔瑪莉亞諾維拉約一小時半。
歐洲的鐵路和日本有一個很大的分別,就是發車時不會響鈴。日本除了會不斷重覆「車門要關上,關上了哦,嗯要關上了-!」,還會說下一站那一個車門會開哦,接下來會搖晃,很抱歉車廂很擠迫等等,非常體貼。習慣了的話對這種「突如其來」的出發感會感到很興奮。
這一天車門突如其來地關上了。在我坐位的窗戶一位穿西裝的男人突然磅一聲衝過來緊貼著,然後大聲地說著什麼。咦咦?恐怖片!?一副名副其實的恐怖相。好像在叫打開車門。他出外抽一下煙,回來已錯過了出發時間。兩手空空。他的行李,錢包和手提電話全部留在車上,而到達下一個站的一個小時內列車都不會停止。
慌張的乘客之間的一個人站起來按開門的按鈕,可是因為到了出發時間已自動鎖上。不只是我還有其他的乘客都一臉茫然地輕細喃「真可憐……」,除了搖頭什麼都做不到。歐洲之星殘酷地發動了。儘管如此像夏里遜福的上班族仍然毫不放棄地全力奔走,然後沉沒。啊啊,真可怕,他朝君體也相同,要小心啊。

我應該和今日電話聽到的一樣,在的聖塔瑪莉亞諾維拉站乘13號公車在第5個站下車……。真奇怪~。還沒到旅館。四圍看也找不到。我應該在附近的地方啊。因為是清靜的住宅區所以到處都是差不多的建築物。也沒人走過……
我受夠我的路痴了,很煩啊!旅行了3星期,每日每日,是每日,都在和地圖搏鬥之下成長。
炎炎夏日,拿著地圖走來走去快了挺不住時,
señorita!」
聽到有大叫回頭,對於聽到señorita馬上意識到是自己的我感到有點驚訝。
那裡有一個白頭髮,穿黑色連身裙,高跟鞋,塗紅色口紅,如此隆重裝扮的中年女性出現。她單手拿著香煙,用出一個酒鬼般的聲音呼叫我。
「妳在找什麼?」
「那個,巴爾托洛梅奧路,是在哪裡?」
「那裡哦,那裡。跟我來。」
她只會說意大利語。我應該聽不懂她說什麼,但我就是明白。她說跟她走,我有一瞬間猶疑了一下。
「好啦,過來。」
這樣招手所以我戰戰競競地跟她走。
「你是日本人?韓國人?」
「日本人。」
「是啊,是日本人啊。」
她一邊抽著煙一邊痴痴的笑。這時看起看很年輕但近一點果然呢,幾乎是連大嬸都不足以稱呼的年齡。大嬸戴著大太陽眼鏡所以看不清楚她的眼睛,但沒有反感。穿起高跟鞋看來很難走路,因此她慢慢的走。有一種微妙的性感。我想起以前看過瑪麗蓮夢露性感的走路姿態後,稍為削去其中一邊高跟鞋鞋跟的一點點,做出左右高度不一鞋子的事。她是一個什麼的人我不能想像,但如果瑪麗蓮夢露活著應該和她差不多年紀,故此我在她2步之後跟上。
大約走了50米,
「這裡就是巴爾托洛梅奧路。」
大嬸停下來了。
「啊,是這裡啊!很感謝你的幫忙。」
「再見了。」
她舉起右手淡淡地說再轉過身,走向剛剛開始的地方。
大嬸為了帶路故意繞遠路了呢。

眾裡尋她的旅館在公寓的三樓。
滋滋滋滋滋滋,門鈴響了,「歡迎,請上來。」一道女性悠閒的聲音傳來。是日文。
店主賈恩卡洛和佳織小姐兩夫婦住在同一座建設局但不同層。他們給我大門和房間的門匙,然後就隨意行動。大概送早餐以後就不會見面。
廣闊的房間很清潔,環境恬靜,有種女孩子房間獨有的可愛感覺。客房有兩間,另一間會有另一個日本來叫阿澄醬的女孩子來住。她明天早上會來登記,之後會搬到意大利語學校的宿舍。
我和阿澄醬一起到附近的咖啡店一起喝咖啡,回旅館後在共用地方的廚房聊天聊到很夜。她居然是某個地方的電台擔任AD。那裡是我為了宣傳去過不少次的電台。她說中我的工作「藝人,還是和音樂有關?」,所以一定在某個地方遇過,她說「你和我一直合作的DJ感覺很相似。因此我第一次見你,就想你應該從事和藝能有關的工作。」
這樣說。
阿澄醬無所懼的說話方式,黑色的眼影,如男孩子般的短髮第一個給我的印象是很堅強的女孩子,但晚上的聊天發覺又不是這樣。她會對明天開始的宿舍和學校生活感到緊張,又會對一直相信繼續的工作感到有疑問和不安,實際是很多疑慮。雖然和我第一次見面,但可能和我一樣是職業女性的份上,對我說了不少心事。身邊的人說不出口,有可能對陌生人暢所欲言。她辭去到達瓶頸的工作,迎接新的工作一個月前,想一想要不要到意大利一下。想要試煉自己,給自己鍛鍊自我時間。
她,也是26歲。這個旅程碰上的日本人都有同一個共通點,26歲。真不可思議。這可能時價值觀改變,或是非改變不可的時期。和阿澄醬聊天時,不禁回想自己26歲的時候是怎麼樣。她正處於工作上的兩難,而且有點失去自信。這個年紀,已經對工作得心應手,可是得不到應同,另一方面發現到自己的不足,很鬱悶。
我第一次單獨旅行是在23歲,這時我碰到了無法跨越的障壁,內心矛盾地離開了日本。我在倫敦住在寄宿家庭,雖然只有一個星期。只有一星期不可能有什麼飛躍式的成長,可是有一個人才明白的事,也有離開家才明白的事。
那時我是前所未有的苦惱,我當時想我的人生太概不可能再遇上如此痛苦的交叉點。可是這不過是開始,要衝破它還需要過很多難關,不過我不抱怨半句咬緊牙關克服了它。20世代,真的充滿這些事情。
我這樣說後,阿澄醬說「像真綾這樣積極努力的人也有很多煩惱啊」
年輕時的確經常穿起多餘鎧甲保護自己。堅硬的包圍著身體,虛張聲勢,警戒著他人,雖然不是故意但會對和自己價值觀不同的事情漠不關心。我最近想如能慢慢的脫下鎧甲,變得輕鬆,變得自由,或許能成為真正的大人。可是不加防備的話將來也有可能受傷。
「我也是這樣想,自己只是一味防禦,逃避。意大利語對我以後的工作可能沒有用,花掉積蓄做這種事,到底有沒有意義呢。可能不是理由,我只是非做一些事情不可……
「再這樣不行,現在的自己缺少了一點東西,所以一個人來到意大利吧。接下來把鎧甲脫下,就可以更自由活得更像自己,那麼阿澄醬一定會變得更好。」
我好像她姐姐一樣說話。
可是這都是我的肺腑之言。

當想展開旅程時,人到底追求什麼呢?

先去洗澡的阿澄醬導我說「讓你久等了,洗澡房沒人了」的時候,阿澄醬素顏的樣子實在太可愛了。就像白色陶器一樣的肌膚,不用弄那麼黑的黑影也很吸引嘛。希望她早點發現自己自然的美麗。

2013年4月21日 星期日

(坂本真綾)From everywhere-第十九日 羅馬


第十九日
請留意郵票上印章。
你知道這張明信片是從哪個國家寄過來嗎?
這是羅馬內全世界最小的國家。
這國家是梵蒂岡。
它的面積比東京迪士尼還小。
今天我在梵蒂岡的郵局。
這裡最有歡迎的是獨家販賣的郵票。
有很多人和我一樣買了明信片立即投寄。

今天是在羅馬的最後一日。一邊走的同時吃了兩個雪糕。
明天又開始另一個旅程。
****************************

「今天是最後一天,我們一起吃飯吧。」
武子小姐邀請我令我很高興。
今天的晚餐在陽台的餐桌進行。洋蠟的火炎在風中搖擺。白酒注入酒杯。不要喝太多哦~東尼這樣開我玩笑。
「今天的是蜆肉意大利粉。」
武子小姐,東尼和我分享著滿滿的意大利粉。還有東尼作的砂鍋燉鯷魚。
「為什麼這裡的名字是壽(KOTOBUKI)?
「東尼的名字在意大利文是壽。很特別的名字吧。我的母親的名字也有壽字,所以這個字對我很有緣。」
二人好像沒有結婚,一直生活了很久。歐洲有很多沒有註冊的夫婦,在這裡不是什麼新奇事。
二人在這裡住了幾年。這庭園矮小的橄欖樹,證明這個家的歷史剛剛開始。
「我們呢,很喜歡這山丘什麼都沒有的日子,經常在傍晚來到這裡看城市的風景。邊帶著親手作的三文治吃呢。在不知不覺間開始了工程。工程現場的大叔說『這土地是用來賣的』。想起若這裡賣出外就不能再來欣賞暮色便感到一陣寂寞,所以把心一橫的決定搬來這裡。」
我知道迷上這地方的心情。就這樣他們在這裡吃三文治還在這空地建立他們的愛巢。
甜品是東尼在車站順道買下的圓形餅乾。這是此地傳統的點心。名字我忘了。
「這個不是就這樣吃,要先浸上白酒才吃。」
咦-!試一試看看,的確比普通的硬,適當的浸一下,和酒的酸味配合得天衣無縫真在太好吃。又找到新的味道了!多得KOTOBUKI讓我認識很多美味的東西。

黑夜接近了。晚風變得寒冷,我穿上了毛衣。洋蠟的光線在黑暗中照亮我們。
「真好。被蠟燭火光照著的女性是最美麗的。」
這裡邊吸煙邊說話的武子小姐臉上泛起一陣橙色。是酒的原故,還是洋燭的的原故?武子小姐真的是個很有魅力的人。說話像歌聲一樣動聽,很大的笑聲,小小事也會驚訝得張大眼睛,戚起眉頭,充滿純真的表情。有時會看著遠方,默不作聲的思考著什麼。這時候的她,有種不能隨便出聲打擾的感覺。是屬於武子小姐一個人的時間。
看見第一顆星星了。羅馬也開始亮起晚燈。今晚要與它和這美好的家道別了。我明天9時出發,到佛羅倫斯去。
我很喜歡這裡,是我將來想居住的地方。被喜歡的人,喜歡的事物包圍,在庭園種樹,點起蠟燭,做美味的食物,用心去堆砌出令人安心的空氣。有時會邀請朋友來碰杯,有時會彈一下琴,有時會唱喜歡的歌。很日常的事情,又是很特別的事情。
我想讓我的生命在喜悅的生活下生存。一定要這樣。人類啊,非這樣不行。只有一次的生命,要比誰都更愛自己,培育自己,令自己高興。我來到這裡後這樣想。
「武子小姐有去過山中湖嗎?」
「山中湖?是在哪裡?」
「就在富士山旁邊。」
「哦哦-那可能沒有了。為什麼這裡問?」
「在KOTOBUKI,有種處身山中湖的感覺。山中有工作室,以前經常在那兒錄音。我很喜歡那裡。清新的空氣,天上的繁星,風的聲音,和這裡很相似。可能是這原因,令初次來到的我有一份親切感。」

那時是十八歲吧,最常去山中湖工作室的日子。
歌詞還有那一點點未完成,搞盡腦汁的我晚上溜到外面散步。抬頭望向繁星,便覺得自己和小蟲子一樣渺小。小小的黑點,在巨大深藍色的包袱上,不知所措的慢慢走著,這世界到底延續到何方,自己又是誰,蟲子用那細小的腦袋一味只對微不足道的事情進行思考。
這細小的身體什麼都做不到。和不中用的自己相反,天空,山和星星是何等的宏偉。不過我的身體,和那龐然大物間有條幼小的線連繫著,一股看不見的力量一點點的,牽引著我過去。有某種東西在遠方呼叫著我,有外在的力量,也有從複中湧起,一種內在的力量。我受那力量影響,就算在無盡的世界耗盡力量,也要一直走下去。
回到房間寫下「I.D.」的歌詞後已經是早上了。山中湖就是此曲的故鄉,那裡即是明白自己想唱什麼歌寫什麼詞,語言的故鄉。
這座山和那裡很相似。

<id>


感じてたことさ
ずっとずっと前から
很久以前就感覺到
真夜中ひとり抜け出して
在深夜中一個人走出來
歩きながら思う
一邊走一邊想
強がることと 甘えることは
自己愛逞強 愛撤嬌
結局少しも変わらない
結果一點都沒改變過

あっちこっち行った
去過很多地方
死んだふりもした
甚至辛苦得要死一樣
できるだけ違うものに
なろうと思ってたけど
盡可能要成為和他人不一樣的東西
問題なんか初めからなかった
問題從一開始就不存在
いつかは好きに 優しい過去を
希望總有一天 能隨心地向溫柔的過去說

「本当の自分は他にある」なんて
「真正的自己並不是這樣」
こんなに自由な
如此的自由
こんなに確かな
如此的真實
僕がいるのに
這樣的我明明是存在的
好きなものを好きだって言える
對喜歡的東西坦白說喜歡
それだけでとても幸せな気分になれるんだ
只是這樣已經感到非常幸福
だから堂々としていればいいのさ
所以堂堂正正的說出來就好
心と同じ声になるように
讓內心的聲音說出來

こんなにも深くて黒い夜に包まれながら
被深夜的漆黑包圍
どこまでも歩く小さなからだ
這細小的身分能走到任何地方

あの空へ
往那天空去
始まりへ
往起點去
いのちへ
往生命去
僕を駆り立てる
推動我前進
見えない大きな力
那無形的巨大力量
あふれだす
滿溢著
降り注ぐ
灌注著
続いてる
延續著
うまく言えないけど
雖然不能好好地形容
はっきりとここにあ
但它的確就在這裡


********************
來這裡之前我去了巴黎,布拉格,威尼斯。不可思義的是每次買了火車票差不多動身離開時,總會有一份留戀的感覺。
搞不好這才是這次旅行的主題。
最初來到新國家時會很冷淡,會留戀著之前的國家。因為語言改變所以很難說出「你好」和「謝謝」。直到要離開時,就會找到喜歡的公園和店子,也能自然的用當地語言打招呼。還有不想分別的人,可能不會和他們再見了。不過我的手中已經拿著往下一站的車票。

我之前寫過,關於一直追尋的地點的事。在羅馬的山上,我內心有一個想法。
我一直尋找對自己有特別意義的地方。現在只是在旅程的途中,但如果要我回答,這地點說不定就是「everywhere」。無論在哪裡,所有的地方,能讓我歸去,能呼喚出口,能作為目標前往。
那地方不是這裡,於是在另一處尋找,但世上其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每天都是特別的一天,誰都有獨一無二的生命。只是,因為太接近了所以平常察覺不到。
我現在呼吸,站立著的地方全部都是特別的話,那麼日常生活的東京可以是我必須回去的地方。我開始注意到我來到很遠的地方。

我要離開這麼棒的家了。因為其他的客人已經離開了,所以我不能留在這。
那麼,再見。

PS
店主的東尼先生問我「侘寂」的意思,我不知怎回答。
如果是你你會怎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