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3月26日 星期二

(坂本真綾)From everywhere-第十三日 威尼斯


第十三日
乘客們紛紛蠕動醒過來,已經是早上七時了。雖然醒來了很多次,最後數小時果然能睡得著。中途停車的其中一個站的乘客到自己的房間,現在房間內已經六個位子都滿了。有一個俄羅斯的女士,和兩個美國的女孩。怎麼啊,結果女性的比率較高啊。
心情不太好的客務員到各房間回收布巾和枕頭,另外分配麵包和咖啡。我和其他乘客都是貪睡鬼,好久都未起離開床舖。我站在走廊喝咖啡。
然後發現了旁邊房間出來在走進窗邊吃早餐的亞洲男子。很自然的對上眼神,互相微笑。他手上有個很面熟的東西。
「啊,味海苔。」
好像是早餐附送的方形海苔包。看到他帶著這個就以為一定是日本人所以用了日文,然後他用「吓?什麼?」的表情回應。
「啊咦?我以為你是日本人。不好意思。」
「我是中國人啊。為什麼會以為我是日本人?」
「因為,那個……
「啊啊,海苔?這種東西中國也有啊。」
流利的英語。可是他的說話方式和至今遇到的人有點分別。好像因為我將他和日本人搞錯,所以有點不滿。
「你想要這個嗎?我可以給你啊?」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不要緊啊,還有很多。」
之後他給了我3包。
短短的頭髮,帶眼鏡,歲數應該和我差不多。好像在維也納當電腦程式員,因為放假所以去威尼斯。
「我來了維也納2年。工作雖然很高興,但下班時不會和同事一起過。雖然有試過下班一起去喝酒,不是不是深交。大概是不適應外國人的價值觀和性格吧,我感覺不到他們是真正的朋友。因此放假這樣一個人去旅行,反而更開心。」
他說的英語夾雜著很多深奧的單字。而且他說得很快,很多次都要他重覆。於是他在說話中途有有少許受不了的表情說到。
「喂,以你的英語能力一個人去旅行,會不會太魯莽?你是怎樣旅行的?不覺得危險嗎?」
「唔,嘛,的確是這樣呢。那個,很高興和你說話,再見-」
我非常壞心眼的離開了現場。
不會英語是有困難但又不會死,我是這樣樂觀地想,最重要的是說話的姿態詞彙反而是次要。可是他的說話我無法說什麼異議。是要有那種心意什麼都能做到,只不過是漂亮的說話。他一定是經很多的努力,去學習語言,去學習技術,然後到別的國家工作。從這種人的眼中,我可能是一個懶惰的人。他的表情我在我腦中揮之不去。那種批判性的眼神,實在無能抵抗,有點傷心。
終點。威尼斯.桑塔露琪婭站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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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熱好熱好熱!
這裡是水都威尼斯。
從維也納帶著傍晚的心情南下,所以被突如其來的陽光嚇到。盛夏,比其更厲害的炎夏。對我窮追不捨將我的體力奪走的,是令人以為這一帶是充滿陷阱的巨大迷宮的複雜道路。我已經聽過威尼斯的街道是相當複雜,所以事前做好資料搜集,找了一間很接近水上巴士站的旅館,但徒步5分鐘的路程居然花了1個小時以上的搏鬥才能到達!

在夜行列車和大叔的鼾聲過了驚濤駭浪的一夜,而且那糟透的床令我背和頭都酸痛。我的精神和肉給都非常疲倦。走來走去也是用在一個地方轉來轉去,轉來轉去。周圍都是一樣顏色的建築物,和很相似的彎路。這裡有很多運河,所以到處都是橋。每次都要拿來大行李上樓梯……走上兩步又退一步。當然我有找其他人幫助,「直行過了橋再轉右,然後再過一條橋……」「你看到那邊的橋的前方向左行,會到達一個廣場再過右邊的橋」這樣,每個人的說明完全不同!因為道路很複雜,所以也有不同的路線。
我投降了。熱得幾乎倒下來的我在露天咖啡店邊吃雪糕邊看地圖。然後爽朗的服務員「我告訴你你現在在哪吧,這-裡-哦!」然後惡作劇般用手指著海的部份哈哈笑。而且笑了2次。
……很煩。很煩。不好笑。我現在不是那種心情啊,然後用極差的心情說「我真的迷路(Lost)了啊」,旁邊桌子和狗在玩的青年轉過頭來說「Lost?
我告訴他我在找的旅館的名字,他就看著地圖說「現在在這裡。這樣走的話很快到,可是有很多樓梯和橋帶著大行李會很不方便吧。如果稍為繞遠路的話會比較好」這樣耐心地教我。
嗯,地圖的確是這樣指示…..。不過就算知道,對於迷路一個小時的我……
可能我露出非常不安的樣子吧。「如果你能等我吃完這個三文治,那麼我們就一起去吧。」他這樣說。
王子殿下────────!!!
和愛犬(而且是我最喜歡的西藏獵犬!)遊玩的樣子實在太爽朗!不像意大利人。即是沒有奇怪的熱情,也不令人討厭。溫柔的口吻給人怕羞的感覺。他幫我拿著行李,一起向旅館出發。
「我叫施薩,你呢?」
咦咦?叫施薩,那不是王子的名字嗎!這樣說到,
「對對,這裡最多男子有這個名字,和王子一樣的名字。」

因為出生和成長都在這裡,土生土長的施薩大人的幫助成功到達旅館。聽他說有很多的旅客都在這裡迷路過。離開的時候,「我有自己的船,如果不嫌棄的話可以帶你參觀威尼斯哦。從海上看夜景非常漂亮」然後告訴我他的手提電話號碼。「打電話給我吧,一定要哦」這樣說。船?My boat?什麼?他是有錢人?大富豪?搞不好是大地主!在日光日白和狗悠閒地遊玩是不是做過什麼壞事,若不是的話他一定是大地主。這種想法在我腦海中盤旋。
Ciao!」告別後在旅館安頓好,看著自己在鏡中可憐的樣子。披頭散髮又搖搖欲墜。這種狀態去謁見施薩王子嗎…….。如果能裝扮得漂亮點遇見他就好!!
怎麼辦,要打電話給他嗎?反正我也想看夜景。喜歡狗的一定不是壞人。好像是個穩重的好人。他應該出於好心而沒其人念頭……可是如果在船上有什麼發生就逃不掉!跳船嗎?有事的話要跳到河去?可是跳進的是愛河我可受不到威尼斯炎熱的天氣。
在淋浴的時候以高速進行和施薩王子往後人生的妄想。
不過洗過臉後頭腦突然清醒過來,說起來這裡的人有船是很平常的事吧……因為威尼斯根本沒車。My boat其實是My car搞不好只是My bicycle的程度?況且他完全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又帶著奇怪的太陽眼鏡…..我又熱得頭昏腦脹……這不是吊橋理論嗎!?我在窮途末路之際變得大意起來。
我有點不正常。(ß結論)

我的選擇正確,你大概會這樣說吧。不過本來我是以「發生什麼是都沒所謂」的心情由日本出發,但卻用平時冷靜合理的思考模式去判斷,雖然很可靠但覺得自己很沒趣。我真的很普通。要成為演員,音樂家和作家,你不覺得破天荒和不依常理人會比較帥嗎?無論做什麼事也可以用為了藝術而獲得認同。
這時候會想如果自己是男子的話就可以更冒險,更自由自在地到處去。啊,不過是男的話就不會被親切對待吧,這也是難處。

那麼,再見。

在威尼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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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遇到施薩王子之前。在我拿著大行李快要哭之際,被一聲「HEY」叫住了。回頭一看,是剛才在歐洲夜車的中國男子。他單手拿著吃到一半的三文治。看來已經開始觀光了。可能他看到我累透的樣子,又用那受不了的樣子輕輕笑著走過來。
Are you OK?」
「啊哈哈…..不太OK…..
「你迷路嗎?你要去哪?」
「這地圖打了圈的地方…..
在我把話說完前,他一手把我的地圖拿走,然後走到附近的紀念品店問路。這種事,我又沒有拜託你。我現在正根據路線順風地走向目的地,別看小我啊,我這樣想。當然不能說出口,也不會這種的生字。

「要過那邊那條橋。要我跟著一起走嗎?
「不,我可以的,我大概也知道位置。」
「真的嗎!?」
「真的。沒問題。再見。」
他手指然後說「是那邊啊」,指著是我要走的路完全反方向。不過在他面前我不得不走向他說的方向。我為了盡快逃離他的視線而急步走再到轉角位拐彎。然後,我迷路了。
在未來數十分鐘我一直在四周遊蕩,打從心底祈禱「千萬不要讓我再見到他!」。因為已經過了很久還沒到達目的地露餡的話,不知會被恥笑到什麼程度。我已經夠丟臉了,不要讓我更難堪。

在維也納離我越來越遠的浸浴,今次絕對不能錯過,於是預約了稍為貴的旅館。在威尼斯什麼地方的旅館也很貴。不過,浸過兩星期沒浸過的浴,令全身舒服得打冷震。「極樂,極樂」就是這種感覺嗎~~。啊啊,我復活了。
我崩緊的肌肉開始放鬆。從昨晚開始的半日,我遇到不少事情。在夜行火車為了不在睡眠中被偷東西,我將行李緊緊跟床鎖起,並打起十二分精神。可能是這原因,周圍的人搞不好都是壞人,這樣疑心生暗鬼。
那中國男子,他也對我很親切。我,反而以丟臉的自己為恥一走了之,但他作為他自己,說想說的話,說認為正確的話而已。我一直強調語言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感情,但他指責我語言方面,結果連感情也被他撃飛出局了。雖然迷路但在這細小的城市,如果能再見一次的話,對施薩大人也好,對那男子也好,我想再說一次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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